风在峡谷中发出鬼哭般的呜咽,卷起的雪粒像碎玻璃般刮擦着龙战裸露的皮肤。
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,只剩下雪地反射的微弱幽光,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,如同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幽灵。
龙战拖着受伤的左腿向前挪动,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红的拖痕。
五处刀伤像是五张咬住他血肉的嘴,随着每次呼吸撕扯得更深。
右腹的刀伤已经冻僵,绷带与血肉凝结成冰,每次迈步都会扯开新的伤口。
他感觉不到疼痛——或者说,所有的痛觉神经都已经麻木了,只剩下机械般的移动本能。
他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,也许一小时,也许一整夜。
失血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,眼前的雪地时而清晰时而扭曲。
奇怪的是,追兵的脚步声和无人机嗡嗡声都消失了,整片雪原安静得可怕。
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只有风在峡谷中尖啸。
他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,仅靠意志力在拖动身体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“再走一步……再走一步……”
他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滚烫的岩浆。
他现在只想一直往前走,走回龙焱基地,见他的老婆孩子,见他的弟弟妹妹,
这些强烈的信念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,像是黑暗中的灯塔,让他不至于彻底沉沦。
但身体终究有极限。
他的膝盖重重砸进雪地,双臂颤抖着想要撑起自己,却再也使不出力气。
视野边缘的黑斑不断扩大,吞噬着他的意识。
“我……不能……”
他的指尖深深抠进冻土,试图再往前爬一寸,哪怕一寸也好。
但失血过多让他的肌肉彻底背叛了他。他的手臂一软,整个人重重倒下,侧脸砸进冰冷的雪里。
他的意识开始飘散,世界变得遥远而寂静。
风声消失了,寒冷消失了,甚至连疼痛都变得模糊。
——直到他听见脚步声。
很轻,但很稳,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“咯吱”声。
龙战的瞳孔微微收缩,本能地绷紧神经。
即使濒临死亡,他的战斗直觉仍在运作——有人靠近了。
敌人?还是……?
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枪,但早已没有力气拔出。
如果来者不善,他至少还能用牙齿咬断对方的喉咙。
但下一秒,一只粗糙的大手按在了他的颈动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