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便继续埋着脑袋吃饭,申语情余光中那抹身影还未离开,而她自己也没有了吃下去的心思。
我应该向她坦白吗?
我不知道,只知道把过去已经结痂的伤疤重新用刀子划开是痛不欲生的,可是如今路舒已经无声无息地划破了一点伤痕,难道我真的只能将过去全部剖开,让她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吗?本以为这一天不会这么早来临,但也许是上天不作美,让火焰烧透了白纸,难道说我真的就不配拥有幸福吗?只要获得一点,就会被上天狠心收回。
做了这么多年的检察官,明明帮助不少被害者获得了正义和应有的补偿,但为什么上天还是不愿意偏心自己一次?
申语情在心里苦涩地笑了下。
路舒见她迟迟不说,也知道了她选择了怎样的处理方式,她有些无奈。
申语情,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一瞒再瞒?你究竟有把我当成过你的爱人吗?
“下班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消息,我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丢下这句话后,路舒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,但实际上却偷偷将眼珠子转到一边,观察着身后申语情的一举一动,只要她叫住自己,路舒百分百会回头。
然而,期许终归是期许,与现实截然相反,申语情并没有叫住她。
路舒自嘲一笑,加快了脚上的速度,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有她在的是非之地。
回到家后,她总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劲,路舒索性躺在阳台上那张像月亮一般的沙发上,拿了一条薄的毛毯盖在身上,合上眼睛,强迫自己睡觉,可脑海中却在反反复复播放那混乱不堪的一夜,那一夜申语情也曾对她说出过几句明显表达爱意的话语,但路舒有些分辨不清了,她不明白申语情对于爱的定义是什么,难道就是互相隐瞒携手共老吗?
她一次次地尝试着卸下申语情的防备,但对方仿若一直浑身带刺的刺猬,一旦背上被揪下了一根刺,就会选择躲进窝里面,等外面风雨平息后再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出来,佯装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但其实,中间已经生长出无数根隐形的刺了。
这一觉,路舒睡得迷迷糊糊的,申语情的影子总是阴魂不散,回忆和支离破碎的梦境混杂在一起,让路舒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了,只觉得脑袋疼得不行。
她一边用指腹拭去眼角湿润的水渍,一边蹲在杂物柜旁边,拉开抽屉,从一个两层式的白色药箱子里面找到了一盒头疼药,从里头取出一枚绿白色的胶囊,然后就着温水一口吞了下去。
服完药后,路舒便回到沙发上躺着,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微信有没有新的来信。
大约到了六点半的样子,她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那个人的消息。
申语情的消息中仍然没有提到关于那盒药的事情,只是说自己马上就忙完准备下班了。
路舒强颜欢笑地回复了一个“好”,然后连捯饬都懒得捯饬,就直接拎着车钥匙下楼了。
到了检察院对面那条街,路舒一手曲在窗框上,一手拿着手机发消息:老地方等你。
申语情收到消息后,便把装得满满当当的包拉好,她想着路舒既然还愿意和自己出去约会,想必是也没有特别关心这件事情吧,于是她打算今晚多哄路舒*几句,说不定就能把这件事情揭了过去。
她咚咚咚地跑到电梯门口,不想让路舒等待太久,可是就当申语情满怀期待地打开车门上车,却只见路舒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,双眸冷得像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,甚至连往日的关心都听不到了。
这种陡然的冷漠让申语情一下无所适从,她系好安全带,心里分明很清楚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,但还是厚着脸皮问:“你今天怎么都不找我索吻了?突然间还有点不习惯呢。”
路舒看她把安全带系好后,才缓缓踩下油门,云淡风轻地回应:“你平时不总嫌弃我这样吗?索性今天就不这么做了。”
“可——”申语情的喉咙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扼住了一般,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,只眸色复杂地盯着专心开车的路舒看了许久,旋即失落地收回眼神,乖乖在副驾驶上坐好,然后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