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姝怔忡了几秒才回神,张了张唇,眼底浮起一层迷蒙的水雾,“……你骗人吧?”
岑姝在他怀里怔住,回过神来,她紧紧揪着他的西装前襟哭得颤抖,又气不过地推搡他,却撼动不了分毫。
她轻轻带上门,却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在门口静静站了片刻。隔了几分钟,她才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道渐渐压抑不住的抽泣声。
等等。。。他刚才在门口不是信誓旦旦地说“我保证什么都不做”的吗?
岑姝在梦中啜泣。
梁怀暄反手轻轻带上了门。
她梦到了爸爸抱着她的画面,只不过面容是模糊不清的。接着,她又梦到了小时候有一次跟闻墨出去玩差点走丢的事。
黑伞也应声落地。
“你说出差,结果呢?”岑姝的思绪完全乱了套,语速越来越快,泪水不断滚落,“你说的很重要的事就是和别的女人约会吗?你是不是在耍我?”
那时她以为闻墨生她的气,不要她了,站在原地害怕地号啕大哭:“哥哥,你别丢下我……”
朦胧雨幕中,一辆亮着车灯的黑色迈巴赫正静静停在雨中。
梁怀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,这是他第一次踏足岑姝在伦敦的别墅。
岑姝哭累了睡着了。
“……”岑姝翻了个身,声音闷闷的,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妈咪,我想睡觉了……你让他走吧,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。”
她猛地睁眼,贝齿不自觉咬住下唇。
梁怀暄目光掠过她肩头望向二楼。
“当时在街上,我怕你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,反而让情况更糟。”梁怀暄无奈地叹息了一声,看着她肩膀颤抖着,再次把她拢进怀里。
后座车门很快打开。
“你骗我。”岑姝的哭声越发止不住,甚至脱口而出一句孩子气的威胁,“我讨厌你……我要叫我哥打你。”
冷雨扑面而来,空荡的花园里,只有喷泉池水泛着涟漪。
岑姝脚步微顿,声音带着哽咽:“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!”说完,快步在司机的拥护下上了那辆商务车。
“嗯。”梁怀暄忽然伸手,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身前一带,“我委托l。chow设计一款对戒。”
“我见的人叫周莱,是l。chow品牌的创始人。”梁怀暄的嗓音低沉而清晰,“也是我之前校友介绍的一位华裔珠宝设计师。”
梁怀暄看着她低垂的睫毛轻颤,就是不肯抬眼看他,心底无声叹了口气,放软语气商量:“十分钟,可以吗?”
良久,她在一片黑暗中掀开被子下了床,赤着脚踩在羊毛地毯上,走到了窗边,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沥。
岑姝觉得沉稳的焚香气息包裹,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梁怀暄的独特世界,周身都被他的气息所占据。
“诺宝,雨大了,他一直在楼下等着。”岑心慈轻轻拉上窗帘,走到床边坐下,看到岑姝这样心头泛起一阵内疚。
“……你想去哪?”
她鼻尖一酸,呜咽着控诉:“你……你怎么不早说啊?”
从港岛到伦敦,跨越八千公里。
连多等一刻的耐心都没有?
她原以为这次见面能让女儿开心,却没想到弄巧成拙。岑姝在难过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呆着,像是缩进了壳里,在她情绪难过的时候说多,反而会适得其反。
岑心慈轻叹了一声,收回视线,又把目光投向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