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(草原营地-数日后-无名视角)**
草原的阳光慷慨地泼洒下来,带着青草和泥土蒸腾的蓬勃气息。我靠坐在毡帐前的木桩上,星若像只固执的小猫,非要挨着我坐,用她温凉的星辉持续温养着我还有些滞涩的经脉。三天炼狱般的煎熬终于过去,虽然灵魂深处那666道灼痕依旧隐隐作痛,身体也像被拆散重组过般虚弱,但至少,能喘匀气了,能看见这刺眼的阳光了。
**然后,我就看到了他。**
公子章。
那个曾被伤痛和绝望压垮、蜷缩在毡毯里像盏破油灯的人,此刻正大步流星地走来。阳光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,旧皮袍换成了纳兰为他缝制的、更合身的深色劲装,衬得宽肩窄腰,线条利落。苍白的病容被健康的麦色取代,深眼窝里不再是死寂的幽蓝,而是沉淀着一种经历过生死淬炼的锐利与沉稳,如同淬火的精钢。他步履稳健有力,每一步都带着赵国贵胄刻入骨髓的优雅,却又融入了草原风沙磨砺出的悍勇,贵气逼人,英武如真正的楼烦勇士。
他径直走到我面前,目光扫过我依旧苍白的脸和星若担忧的眼神,微微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。随即,那双沉淀着复杂光芒的眼睛直视着我,声音低沉有力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挑战意味:
“无名兄。”
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、带着野性的弧度。
“纳兰天天在我耳边念叨,‘白鹰战神’,‘草原第一巴特尔’。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”
他的目光锐利起来,像出鞘的剑。
“我想试试。”
“草原三连击:骑马,射箭,摔跤。”他伸出手指,一一数过,“输赢,你随意判定。如何?”
**(……呵。)**我墨玉的眼眸微抬,对上他那双重新燃起火焰的眼睛。那火焰里不再只有冰冷的野心,还掺杂了被这片土地和人影响后的、更复杂的东西。他需要一个对手,一个坐标,来确认自己恢复的力量,也确认自己在这片草原上的位置。
“可以。”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,但足够清晰。
**(草原赛场-喧闹与较量)**
消息像风一样传开。营地里瞬间热闹起来。平整的草场被划定为临时赛场。
***骑马:**两匹骏马并辔疾驰,卷起草屑飞扬。公子章控马技术精湛,姿态优雅如教科书,带着赵宫骑御的底子。无名则人如磐石,与马浑然一体,带着身体里融入血脉的本能。最终几乎同时冲过终点线。
***射箭:**移动靶在远处快速晃动。公子章引弓如满月,箭矢破空,带着凌厉的呼啸,精准命中红心,引来一片喝彩。无名则更快,更稳,几乎在靶子出现的瞬间,箭已离弦,后发先至,箭簇深深嵌入公子章箭矢的尾羽之中,将其劈开!全场寂静一瞬,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惊叹。
***摔跤:**这是最纯粹的角力。两人在草地上翻滚角斗,肌肉贲张,汗水在阳光下闪烁。公子章技巧娴熟,步伐灵活,带着中原摔角的路数。无名则力量沉雄,经验老辣,每一次抓握、扭转都带着草原搏克手千锤百炼的狠劲。最终,无名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,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公子章重重掼在草地上,尘土飞扬。
“无名赢啦!”范行第一个跳起来欢呼。
“好!”纳兰也忍不住喊出声,冰蓝的眼睛亮晶晶的,带着纯粹的欣赏和骄傲,为她的“白鹰战神”。
“精准度与瞬时判断力,无名胜率87。3%。”林婉儿冷静地报出数据。
“木头最棒!”星若开心地拍着手,小脸兴奋得通红。
公子章躺在草地上,胸膛剧烈起伏,大口喘着气,脸上沾着草屑,额角有汗珠滚落。他盯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看了几秒,忽然放声大笑起来。那笑声爽朗,带着一丝释然和畅快,不再有往日的阴郁算计。
“痛快!”他一骨碌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土,走到我面前,眼中是纯粹的、棋逢对手的敬意,“草原第一巴特尔,名不虚传!我输得心服口服!”
**(河边戏水-破旧立新)**
一番激烈较量,两人都是一身大汗,尘土混合着汗水,气味着实“可观”。
纳兰冰蓝的眼睛在我们俩身上扫了一圈,嫌弃地皱了皱鼻子:“啧,两个臭烘烘的家伙!去河边洗洗!不然别想进毡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