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部老尚书陈勉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短暂的“抬眼”和朝堂上因老宗正发言而引发的短暂死寂。他心中冷笑,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!他立刻上前一步,声音不再是之前的“痛心疾首”,而是换上了一种沉重无比、仿佛背负着整个赵国未来的悲怆:
“公子!纳兰公主!老宗正之言,字字泣血啊!”他环视全场,目光最后落在公子章身上,带着一种长辈看着误入歧途子弟的“深切忧虑”,“变革之心,老夫岂能不知?然则,**治大国如烹小鲜!胡服骑射,扩军强兵,所耗钱粮如山似海!钱从何来?粮从何出?”
(虚界中,那盘根石锁随着陈勉的话语,表面油滑光泽瞬间转化为一种沉重的、代表“赋税”的暗金色!石锁体积猛地膨胀了一圈,轰然砸落在虚界象征万民生息的、原本就有些萎靡的麦穗虚影之上!麦穗剧烈颤抖,几欲折断!胡服猎人的探索刀光被石锁突然膨胀的力量猛地弹开,甚至刀身上缠绕上了一丝代表“重负”的暗金锁链!猎人动作明显一滞。)
陈勉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精心计算过的恐慌:
“莫非真要如某些年轻将领所言,**加赋于民**?!公子!您可知道,去岁北地三郡霜冻,今春南疆又逢蝗灾!民间已是困苦不堪!若再加赋…”他声音哽咽,仿佛不忍再说下去,只是沉重地摇头,“此非强兵,实乃竭泽而渔,自毁根基啊!届时,莫说抵御外侮,恐怕…恐怕民变之祸,就在眼前!此等局面,公子可曾想过?可愿承担?!”
“哗——!”
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!守旧派如同打了鸡血,纷纷附和:
“陈尚书老成谋国!句句肺腑!”
“加赋?这是要把百姓往死路上逼啊!”
“强兵未成,民心先失!此乃取祸之道!”
少壮派这边,年轻的将领们脸色涨红,想要反驳,却被陈勉抛出的“民变”二字死死堵住。民变!这是任何统治者都无法承受的终极恐惧,也是悬在改革者头顶最锋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!公子章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,他张了张嘴,想强调边关将士浴血正是为了保境安民,想质问守旧派家资万贯可愿捐献…但在陈勉这“忧国忧民”、“体恤民艰”的滔天大义面前,在“民变”这个恐怖词汇的威慑下,他那些务实的辩驳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!
纳兰巴特尔碧瞳中怒火熊熊,她一步踏出,声音如同冰锥:
“陈尚书!休要危言耸听!胡服骑射精简机构,汰弱留强,本身就能节省靡费!开源节流之法多的是!岂是只有加赋一途?你……”
“纳兰公主!”陈勉立刻打断,声音带着“无奈”和“委屈”,“开源节流?谈何容易!汰弱留强?裁撤冗员,安置何处?激起怨怼,谁来平息?至于节省靡费?”他苦笑一声,从袖中掏出一卷账册(显然是早有准备),“请看!仅仅雁门关试点更换胡服装备、增训新军一项,上月就已超支国库预算三成!这‘流’,省在何处?!”
(虚界中,那暗金色的“赋税”石锁上的锁链骤然收紧!将胡服猎人探索的刀光死死缠住,甚至开始反向拉扯!猎人奋力挣扎,座下战马发出嘶鸣,马蹄深深陷入象征“现实困境”的泥沼之中!而盘根石锁则稳如泰山,甚至将压弯的麦穗又往下按了几分!)
陈勉的话语如同精准的手术刀,一刀刀割在少壮派最薄弱的环节——如何解决钱粮问题而不激起民怨。他抛出的具体数据(雁门关超支三成)更是如同重磅炸弹,瞬间让不少原本态度暧昧的中间派倒吸一口凉气,看向公子章的目光充满了疑虑和动摇。
公子章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他能感受到朝堂上风向的急剧转变,守旧派的气势如同涨潮般汹涌而来,而己方则被逼得步步后退,只能依靠纳兰的锋锐言辞和几位核心将领的怒目支撑着阵线,已是苦苦支撑。他眼角余光瞥向王座之畔——芹鸟的眼珠低垂着,灰败的羽毛似乎蒙上了一层更深的暮气,那是一种对陷入低层次、无解泥潭的极度失望与疲惫。
王座之上。
赵王低垂的眼帘依旧未抬。宽大袍袖中,那捻动干瘪雁门关粟米的手指,节奏越来越快。粗糙的粟米粒在他指尖剧烈摩擦,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“沙沙”声,仿佛在无声地计数着某种即将耗尽的耐心,又像是在反复摩挲着那来自最底层、最真实的民生疾苦。那几粒微不足道的粟米,此刻仿佛重若千钧。
整个龙德殿,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激烈争吵更为压抑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。守旧派稳操胜券,面带矜持的冷笑;少壮派脸色铁青,咬牙苦撑;中间派惶惑不安。虚界之中,胡服猎人被暗金锁链缠绕,奋力挣扎却难以寸进,盘根石锁岿然不动,被压弯的麦穗发出无声的哀鸣。
风暴,在死寂中酝酿。只等那捻动粟米的手指…骤然停下。
鹰涧峡虚界
铺天盖地的血色狂潮!污秽巨狼的腥风、血焰骨鹰的尖啸、锈蚀兵戈的寒光、淬毒草箭的破空声…混合着血狼赵穆那永不停歇的毁灭音波洪流,如同末日天倾,狠狠砸在范行的声波矩阵与阮星若的星轨护盾上!
“嗡——轰隆!!!”
护盾剧烈震荡,光芒明灭不定!范行额头青筋暴起,机关符文疯狂闪烁,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。阮星若紧咬下唇,星辉法杖的光芒竭力维持,但娇小的身躯在冲击下微微颤抖。防御圈肉眼可见地被压缩!
我(顶着几乎撕裂耳膜的噪音大吼):
“老灰!你给力一点啊!射!射他丫的!太多了!根本射不完!”
**灰烬(所化长弓在我手中疯狂震颤,幽蓝火焰忽明忽暗,意念充满了暴躁和难以置信):
“我艹!老子已经超频运转了!这惊喜大礼包真tm是无限续杯?!顶不住!顶不住啊木头!神级战斗力批发吗?!老子纵横667世,头一回碰见这么不讲武德的‘惊喜’!这他妈是捅了终末的马蜂窝了?!”
就在这岌岌可危的瞬间,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——纳兰!笛声!
“快!老灰!别当弓了!变笛子!现在就变!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!
灰烬(火苗猛地一滞,随即爆发出恍然大悟的意念):
“笛子?!噢——!!!你小子!!我懂!他能拿噪音当武器,咱也能用旋律开领域!等着!给他整个大的!”
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