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。”
时屿只将门虚掩上。
与自己的暴躁亲爹呆在一个房间,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。
陈文山:“快毕业了,你有什么打算,说说吧。”
时屿没想到爸爸居然先问了这个问题,而且语气平和。
结果还没等他回答,爸爸又接着道:“你小时候那些胡闹的事情就算了,大学我也没管你。接下来是准备继续读书还是回公司上班?如果读书的话,你妈妈在国外,可以帮你联络学校。当然,我是觉得男人嘛,早点工作历练也有好处,毕竟以后要接管公司,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自己心里都得先有数……”
陈文山自顾自地说着,时屿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爸,我还以为你已经放过我了。”
“放过?”陈文山愣了一下,随后语气中怒意渐显,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时屿:“我从大三开始就参加学校的创业项目。我认为那时我就已经讲清楚我的选择了。”
陈文山知道时屿在学校牵头搞了个工作室,还扬言要在这个行业做出一番成绩。
他当时只以为是小打小闹,并没有理会。
后来他也就没再关注这件事,只知道时屿经常写写画画,拍着拍那,还要整天对着电脑剪片子。
在陈文山看来,时屿的这些行为都是不务正业,顶多只能算个爱好。
他严肃道:“你都多大了,还在叛逆?”
时屿想发火,可是又想起之前颜瑾宁的交代,于是只好忍了又忍。
他压着火,继续好声好气道:“爸,我不是叛逆。我对您的公司真的不感兴趣,我也不适合做生意、管理公司。我只想继续做好我现在的事情,我可以自己赚钱,可以有自己的事业……”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!简直儿戏!”陈文山的怒音高了几个分贝。
时屿噤声,书房的空气一时间都透着凝重的安静。
陈文山看了一眼生气委屈又倔强的时屿,那双眼睛与年轻时的时姝华一模一样。
离婚十年来,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上一次见到她,还是在时屿的高中。算一算,已经是三年多之前的事情了。
那时她作为母亲,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见证了儿子的成人礼。
之后一家四口匆匆忙忙吃了一顿饭,不等他说任何挽留的话,她便再次离开了。
此刻,书房外客厅传来春晚歌声和说话时提醒着他,今天是与家人一起过的除夕夜。
他真是失败。
作为儿子,总让父母操心;作为丈夫,当初无法挽留深爱的妻子;作为父亲,也没办法让孩子了解自己的苦心。
他皱着眉,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现在有多少人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,你不要想得那么天真。来公司从基层做起,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。爸爸不会害你。”
“或者先去国外留学深造,我去跟你妈妈说。”
“你要知道,我现在这个位子,以后就是你的,你不能让我这些年的辛苦和努力付诸东流。”
时屿觉得跟父亲根本无法沟通,他总是自说自话,自以为是。
“爸,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些我不想要的东西,强加给我。”
“你总说你的辛苦是为了我们,可你根本不了解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