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阿宝不会说话,每日排尿的次数不定,稍有不注意,便会弄至被褥上。加上新生儿体温调节能力差、散热快,哪怕是温暖的春日也极易受冻。
最严重的一次,小江让烧到通身发烫、呼吸不畅,险些昏迷晕厥。
这些最始初的生理反应,是无法用灵力等法术、阵法、符咒去解决的。
因为新生儿根本无法承受那些庞大的能量。
短短数日,谢灵奉整个人便愈发消瘦,他本就于孕期受了伤、损了灵力,孩子出生后又不愿经他人之手,便只能自己一边带着孩子,一边衣不解带地查询讯息、甚至找山下村庄中有经验的老妇人询问。
如此一番下来,男人几乎对新生儿的情况了如指掌,小阿宝生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但随之而来的,是喂食的问题。
小阿宝因为先前受寒的缘故,肠胃受损,再喝不得羊乳牛乳。
谢灵奉几乎找遍了法子,哪怕是稀糊糊都试过,但只要一喂,孩子就哇哇大哭。
细琐的事情最是磨人,即便是昔日里光风霁月的昆玉仙尊,如今面对小阿宝无法进食、又饿又可怜的模样,也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最终,在小阿宝饿了足足一日半,期间仅仅饮用了些许的白水、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,谢灵奉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。
催乳。
男人丝毫不曾想过这样的方法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,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哭得面颊涨红的小阿宝。
于是,他毫不犹豫地喝下那些苦涩、堆积厚重的药物,以针灸的方法通乳。
或许方才生育的身体是最适宜产乳的温床,总之,谢灵奉不出半日便成功引出了股股乳液。
男人苍白着脸,碎金的眸子温柔低垂,眉心一点朱砂痣嫣红柔软,他抱着怀中的孩子,任由其大口吞咽。
泛着青筋的手背不停地、轻柔地拍着小阿宝的背部,低哄道:“不急、不急,阿宝慢慢吃,莫要呛到了。”
孩子哪里能听懂,他饿狠了,方才吃上食物,便迫不及待地用方才长出的几颗白花花的乳牙去用力啃咬。
谢灵奉蹙眉,却并不喝止。
他始终耐心的、温柔的等着孩子吃饱喝足,直到在自己怀中慢慢闭上眼睡下。
一直到此时,男人才能稍稍喘上一口气,放松地锤一锤酸痛的腰背,和衣躺下。
夜深了,这样兵荒马乱的日子,总算又过去了一天。
时光飞速,日月变迁。
小阿宝也慢慢开始长大了。
谢灵奉将他养得极好,男人并不过多溺爱,该放手玩的时候便让孩子四处感知攀爬,是以,江让打小就同山间的灵兽花草相处极好,甚至隐约能听得懂兽语。
五岁测试根骨的时候,不出所料,江让仍拥有天生剑骨和极品水灵根。
几乎是测出来的当日,谢灵奉便将青年从前的那柄玄剑交给了孩子,他无疑是一位教育极其成功的师尊,先是叫孩子自行摸索,再进行系统教育。
不过短短数年,聪敏的小阿宝便学有所成,成了山中一霸。
十四、五岁的年纪,正是人嫌狗憎的时候。
小江让哪里闲得住,山中玩遍了,便开始往山下开始跑了。
这座边沿高山的山脚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小村庄,因着人数不多,民风便颇为朴实。
但民风朴实,不代表不排外。
尤其是小孩子之间,更是极容易因为‘地盘’‘追随者’的划分而产生争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