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在整理那些未出口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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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意生走后的第七天,裴兆又一次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睁开了眼。
他辗转地侧过身,任由视线凝滞在天花板上,看着清冷的月光攀附着墙面。
手机在闹钟响起前震动起来,裴兆摸索着接起电话,在听到宋意生的声音时恍惚了一瞬:“吵醒你了?刚才接到消息,酒吧前期工程提前完工,明天上午十点开中期会,你过来。。。。。。”
宋意生的话忽然切断在某个未完成的音节,隐约间,裴兆听见了杯盏相碰与零星的谈笑声。
紧接着断断续续的调子便闷了下去,像是被人用手仓促捂住。
“在应酬吗?”他垂眼盯着床单上被自己攥出的褶,“晚上回来吗?想吃什么?我去给你买。”
“不用。”宋意生简短地回答,“明早的飞机,今天还得盯一晚进度。”
话音刚落,裴兆便听见远处几句醉醺醺的招呼,那声音混着酒杯轻叩的脆响荡过来,宋意生匆忙应了句,随即便切断了通话。
手机屏幕骤然熄灭,像一灯被突然掐灭的烛火。
裴兆指尖一松,手机便从掌心滑到枕面,又顺势一滚,最终落到床边。
闹钟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响,尖锐的声音在卧室里横冲直撞。
裴兆伸手按掉开关,指腹恰好触到发烫的金属外壳,那里被他掌心的温度烧得像一团灼灼的火。
裴兆仰面躺在黑暗中,电话那头的喧闹仿佛仍在耳边回荡。
恍惚间,他好像看见宋意生被人群簇拥着,在西装革履的陌生人中游刃有余地周旋。
窗外的天光悄然漫上窗棂,一寸一寸,将房间慢慢照的透亮。
。。。。。。
这天夜里,裴兆难得睡了个安稳觉。
次日清晨,他神采奕奕地站在穿衣镜前,指尖缠绕着藏青色的真丝领带,在脖颈上挽出一个漂亮的结。
裴兆到达设计公司楼下时,距离会议开始还有整整一个小时。
他径直上了十层,推开会议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,那里面空空荡荡,连个人影都不见。
裴兆特意拣了个离门口最近的位置。
刚一落座,便听见一阵门轴转动的响。
他应声转过头,一眼便看见那个逆光而立的身影。
几日没见,宋意生看起来好像比记忆里又单薄了些,西装袖口晃出的一节手腕白得透明,墨色西装裹着的身形薄得像片轻飘飘的纸。
裴兆蓦地起身,刚要开口,就被远处的声音横插进来:“宋总监!这边需要对接。”
裴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