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宜华看着她肿如桃核的眼睛,心中心疼。可奈何这是虞家的家务事,他们两家也只是两个女儿们走动密切,实在是说不上什么话。
“宜华,我想不明白那个周秉天为何要如此待我。我们只见过两次面,次次都闹得不愉快,但他们家话里话外都好似我与他已经私相授受了一般。可我没有,宜华,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穆宜华连忙安抚住她:“我知道,你一定不会的。”
“这个周秉天为人轻薄,家中姬妾甚多,整日眠花宿柳,若是我真的嫁过去了,我该怎么办?”
穆宜华也觉得这门亲事荒唐,开口问道:“你可有同你父母说过自己的意愿?”
虞倩倩默然噤声,摇了摇头。
“你一定要同他们说!”穆宜华紧紧攥住虞倩倩的手,“儿女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,他们不可能不心疼你,你一定要告诉他们周秉天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。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嫁过去的!”
虞倩倩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。
“我怕……”
穆宜华诧异:“这有何可怕?”
虞倩倩眼中泪光莹莹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她似是有难言之隐,穆宜华看出便也不再追问,只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告诉她:“倩倩,有的时候,人一定要为自己争点儿东西,你明白吗?”
虞倩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同父母讲的,她只记得父亲神色凝重似是不悦,而母亲这是一脸担忧。
她向他们陈述她的痛苦与无措,祈盼世上最亲的人能够给予她哪怕一丝丝的偏袒与护佑。可他们却回以沉默。
主屋灯火通明,偏院的人也没有歇下。
侧室房玉袅只穿着一身中衣在房中等待着女使来报消息。
一小丫鬟轻声疾走从主屋回来,走到她身边附耳说道:“姨娘,大姑娘正和主君夫人哭诉呢,说是不想嫁。”
房玉袅脸色一沉:“那么好的亲事她不想嫁?那可是候府,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,她不想?她不会真想嫁那个左衷忻吧?”
房玉袅不敢相信,又细细思忖了一会儿,冷笑:“我看她也不是想嫁左衷忻,就是和那穆宜华待在一起久了生出了不该生的心思,妄图攀上更高的枝儿!也不想想,好事哪是天天能落到头上的。”
她安静了一会儿,又问道:“主君今儿宿在哪里?”
话音刚落,院里的嬷嬷便进来通报主君过来了。房玉袅连忙收起神色,起身走到门口迎接虞琊。
她一边替他宽衣,一边柔声问询:“大姑娘怎么了?我听主屋的动静不小。”
虞琊没说话,脱完衣服直接坐到了床上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房玉袅望了一眼虞琊的神色,上前坐上床,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虞琊躺下。
她一边给他按揉太阳穴一边又说:“大姑娘年龄大了,这样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,夫君就别跟孩子置气了。”
虞琊冷哼一声:“她要什么主意?一个女孩子家家要什么主意?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平日里真是太惯着她了,她才会一直往外跑,回到家还会跟父母顶嘴。”
房玉袅见他如此,便起身点上安神香又回到床上给虞琊按摩:“大姑娘出去又不是会情郎,只是去见见朋友罢了。找到与自己志趣相投的闺密不容易,夫君就别拘着大姑娘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