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到隔壁的真实情况,墨子矜开始胡思乱想,自问自答,疯子般。
亦不知他想做什么,在牢房里翻来翻去,似在寻找什么要命的东西,将用来吃水吃粥的惟一的粗碗打碎,也不管,一心想找到那样东西。
皇天终是不负有心人,他找到了,抓着一支青铜烛台,跑去那一堵墙,或抚摸或轻敲每一块砖头,发现有几块砌的不够精致,以至有空感。
趁四下无人,他将烛台尖锐的一头刺入砖缝,沿着四边缝隙,刺了几遍,轻松取下四边完好的石砖。
视线穿过四方洞口,隔壁牢房的惨淡景象映入眼帘,鸾淑躺在草堆里蜷缩成一团,冷得瑟瑟发抖。
此刻,墨子矜扶住胸口,那里心莫名传来骤疼,如此清晰。
仅隔着一道墙,两人恍若天各一方,他触不到她,无法抱紧她给予她想要的温暖,他却看得见她,看得见她在受苦受累,却无能为力。
&ldo;暖儿,暖儿,你醒醒……是我,子矜!&rdo;透过小个洞口,墨子矜艰难地伸长了手,却无法够到她。
有一瞬的冲动,他想动用武力,将这堵碍人的墙一掌打碎,可又害怕砖头落下来,误伤了昏迷不醒的鸾淑。
他不忍心看她受伤,可他又能怎么做?
窸窣的脚步声荡入耳畔,有人来了。
他迅速将墙面的洞口堵上了砖块,重新坐回木床打坐,神气怡然。
康王爷为民间大夫领路:&ldo;大夫,这边请!&rdo;
大夫提一只行救箱,连连点头,捋一捋黑白不齐的胡须,与王爷并肩同行。
&ldo;打开!&rdo;康王睥睨牢狱使一眼,不怒自威。
牢狱使无不听从,上前利索地将牢房的扇门打开,放了二人进去。
走进牢房,康王突然停下脚步,转过身,眼睛残留着红血丝,一把抓住牢狱使的衣襟:&ldo;昭仪娘娘的衣食住行若是有一点不好,本王唯你是问!&rdo;
牢狱使在大的胆子都不敢慢待了昭仪娘娘,忙着点头哈腰:&ldo;是,是,是!小的,遵命!&rdo;
&ldo;你可以滚了。&rdo;康王松开手,不再看牢狱使。
&ldo;是!王爷有什么吩咐,小的在外面候着!&rdo;牢狱使执着佩刀退下。
牢房,阴森森,寒气逼人,中央只放了一张简陋的木桌,地上堆满了或干或湿的稻草,时不时有老鼠蹿过。这么简陋艰难的环境,那里是人住的地方?
想来云昭仪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,哪里吃的惯粗茶淡饭,哪里在这里住的安心?
盼是皇兄刚紧回宫,到时他便说玉佩找到了,是自己冤枉了云昭仪,便可顺理成章放她回凝和殿。只是,要委屈了她在这里过上一夜。
大夫号完她的脉搏。
&ldo;大夫,娘娘怎么样了?&rdo;康王亦是受人之托。一般的犯人哪儿有这样好的待遇?哪儿有大夫来探病?
大夫堪忧地垂了垂眉毛:&ldo;娘娘受了内伤,又感上了寒气,怕是要生一场大病。&rdo;
皇嫂,也是够狠心的!康王早看透了她的本性,从小至大,她还嫌自己害人不浅?皇兄还真是糊涂,留着这样歹毒若苏妲己的女人在后宫,一而再再而三原谅她,怕到最后皇兄亦被她害了死,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大夫现就自行医箱里,拿出笔墨纸,熟稔地写满张纸,递予王爷:&ldo;王爷,这是老夫开的药方,按这个来抓药,每日熬一次药给娘娘服下即可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