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云安然继续开口:“沧源盛产绢丝,以往因路难走,货难运,最后被州府一位商人垄断,导致沧源的绢丝品质极佳却声名不显。”
“利润也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压缩,让本地商户百姓存不下多少余粮,这也就导致沧源的绢丝虽然能卖上价钱,可沧源县却依旧穷苦。”
“但这些都在县令云江辰上任后发生改变。”
说话间,云安然的目光落在了父亲身上,但神色却没有半点异样。
“扩路,让车能走出去,剿匪,让货能运出去,云大人只是做了这两件事,便彻底打破了州府商人垄断的局面。”
“有一句话说得好,一倍的利润,能让人迷失,两倍的利润能让人忽略律法,十倍的利润,能让人变成恶魔失了人性。”
“而沧源绢丝,又岂止是十倍的利润,这点从沧源城自营绢丝发生的改变就能看出,哪怕半数的利润,都足矣让人疯狂!”
云安然看向捕衙门外,不少聚集的商人眼中都带着认可。
“造福一方乃是功德,可动了别人的利益,那就是死仇。”
“所以沧源所有的人命案和栽赃陷害,也由此开始!”
“钱是个好东西,可以买物,也可以买人买人心!”
“县衙师爷虽然知晓云大人是个好官,可架不住收买的银两太多卖了人心,于是找了一个由头,为县令府增加了西位丫鬟。”
“恰好,这西位丫鬟被父母卖了人!”
“从第一起案件开始,就并非自尽,而是谋杀!”
“不过凶手并非县令,是其余三位丫鬟!”
“第二起过后,剩下的两名丫鬟开始害怕,担心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杀,于是她们试图反抗逃跑,可结局早就己经注定。”
“所以才会出现谋杀的迹象,因为师爷亲自动手,将最后的知情人抹杀,还留下了大量证据,秘密告知捕衙,将矛头指向云大人。”
“当然,这只是我的推理,毕竟他们没办法来此答话,但我相信,沧源捕衙应该知晓,是谁暗中状告沧源县令杀人。”
云安然看向沧源捕衙那列,只见捕头上前一步,对着捕尉行礼道:“的确是沧源师爷告发,所以我们才第一时间围了县令府。”
“卑下原本并不知道这起案子,可因为一些缘故,我在临安府衙大牢,见到了一位沧源客商,通过他听闻了这件事情。”
“当时卑下就觉得案子漏洞太多,丫鬟,怀孕,还有个让商贾都称赞的好官,试问这样的人,如果生性风流,那些商贾会如何?”
“只要他能让本地富庶,让商人得利,百姓存有余粮,还需要在府中行这些事吗?哪怕勾勾手指,就有无数人愿意上前为他买下私宅!”
“即便有人想要名分,可下官得知,沧源县令只有一位夫人,他又是否可以纳妾?何须冒着杀人暴露的风险,做出如此举动!”
“所以稍加结合案情,卑下便知道这里恐有冤情,身为捕衙中人,虽沧州不属于卑下所属,可却属于京都捕衙监管,大乾的地界!”
“作为大乾捕快,卑下为守心,守正,所以才冒险僭越,为那人出了个主意,让他,组织一批人前往沧州两衙,不喊冤,只请愿!”
“希望两衙的人,严判此案!”
话音落,云安然停顿之际,议论轰然再起!
这一次不单单门外众人目瞪口呆,两衙的人也是愣在当场,谁也没有想到,搅动沧州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,居然正在大堂中央侃侃而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