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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~疼!
冬宁迷迷糊糊睁眼,直到感官全部回笼,她方才感觉出脑后隐约的疼痛。
看来这次是摔了后脑勺,呜呜呜……不会摔笨了吧?
回想起昏迷前的场景,当时自己正在荡秋千,貌似……还荡得很高哩。
想起那高度,她不由一个哆嗦,手触一下额头,果然头上裹着纱布。
天呐,还好还好,自己竟然还活着,没直接给摔去了阴曹地府。
心中阵阵后怕,她呆望着床帐,也无心去唤人,还在静静平复这劫后余生的心悸。
不知过了多久,芳嬷嬷进来,看到她躺在床上傻睁着眼,立马将她扶起。
“怎么样?头还疼吗?”
冬宁傻呆呆地点头,接过芳嬷嬷递来的水,安安静静喝着。
“阿弥陀佛,阿弥陀佛……没事就好,醒过来就好。”她喃喃念着,一边双手合十拜菩萨。
这次冬宁昏睡得太久,整整五天,把芳嬷嬷魂都要吓跑了。要是姑娘真就这样出了事,她可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?
“你没事就好,这几天可是担心死我了。那个造孽的秋千,我赶紧地就把它拆了,以后咱可再也不许沾那种晦气东西了。”
“什么?!”冬宁身子一挺,杯中的水晃悠一下洒出,“为什么?孃孃为什么要把我的秋千拆了?!”
那秋千可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,每天都要坐上去荡几圈。
芳嬷嬷板起个脸,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模样,“还问为什么?你说为什么?!那东西本来就不该你玩儿,当时我就担心,觉着它危险。”
后来还是在冬宁的反复恳求下,又念及她刚来章府难以适应,芳嬷嬷才答应给她架的。
“我现在都后悔死了!当时就不应该给你架这个东西!”
“我不要!”她在被子里踢蹬着腿,“你现在就给我搭回去!”
芳嬷嬷双手抱臂,就这么看她,也不做声,随她闹。
看她快要喊不动了,才冷冷开口:“你自己想想,是那个秋千重要,还是你的命重要。”
冬宁气不过,抡起拳头哐哐砸床,她气,牙根咬得死死的,可她也不该气芳嬷嬷,最后只能气自己这么个不争气的身子……
记得小时候,她就很喜欢往高的地方去,可家人总是以危险为由把她圈禁在所有安全的范围内。她仿佛生来就不是为了探索这个世界的,而是为了保住这个不堪一击的肉身。
小冬宁对什么都好奇,什么都想玩儿,父母总是在心软和心硬间来回摇摆,她就在和他们的不断“斗智斗勇”中成长。越长大,她就越有多的事想做,可就怕时间来不及……
“孃孃,今儿什么日子了?”撒过了气,她无精打采地垂头问询。
芳嬷嬷努了努嘴,情知这种事瞒不过,只好如实回答,“四月十一了。”
还是被这个答案锤击了一下,她发蒙,连发脾气的心力都没有了。
竟然睡了整整五天,自己昏迷的时间又变长了。
“那……”她挣扎一番,还是问出了口:“小叔叔……是不是都和罗家小姐相看完了?”
芳嬷嬷撇撇嘴,不想理会她这个痴儿,“你自己问他去。我去给你弄点粥来喝。”说着起身,一边嘟囔一边往门外走,“这么久没吃东西,没摔出毛病也怕你饿出毛病了。”
冬宁灌下点粥、又喝过茶,正要换药,章凌之刚好下了值回家。
一进府门便听何晏说她醒了,又是官服都没来得及换,疾步来了叠彩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