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情不是你能接受的。”冷秀云眼底擒着泪。
“我已经二十多了,这就快到而立的年级,不能接受也该接受,我不是小孩了。”
“没必要了,你爸已经去了,再让你难受一遍……。”
“有必要,我有必要知道,我也该知道。”袁满打断了冷秀云的话,嘴唇颤抖着,“妈。”
冷秀云愣住,大颗粒泪珠落在裤子上,她抬手擦了下眼角。
“我和你说的那个叔叔是同事,一个科室的关系比较好而已,那是我情绪比较低落。”
冷秀云顿了下,还是打算先从主要问题入手,“从开始说吧。我和你爸是相亲认识的,那时候的婚嫁,都是父母在中间搭线。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,你爸那时温文如玉又细心,我们也算是一见钟情。
你爸之前在广州那边待过,说是做了阵小买卖,没赚到钱,就回来找了个班上。他这个人啊,性子软,脾气软,两个人相处,我就被推到了更强硬的那个位置上。”
冷秀云停止口里的话,看向袁满,从那么小就离开她身边,亏欠他的东西太多,包括教育,不管是哪方面的教育。她内心挣扎构建了一番,若是旁人的事,倒也好开口,但那毕竟是袁满的父亲,他从小就喜欢父亲,说了可能是二次伤害。
“然后呢?”
她抬头跟袁满对视一眼,暗自叹了口气,“你爸比较被动,在那种事上也是,这倒没什么。
但是在他出事的前五六个月时间,他突然跟我提了一个听着有点变态的要求,我以为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了,也没管。再后来他有提过一次,我就在网上搜了搜,绑着啊、打啊什么的,当时我冲击特别大。
女人可能是天生第六感就比较强,我就翻了翻他的东西,本来是想看看他藏得有没有光盘乱七八糟的,被我找到了一个相机,里面是他和另一个女生的视频,做的……就是他和我提的那些事。
当时感觉天塌了吧,后来他解释都是过去的事,可是我这心里就是膈应,那段就老跟他吵架,也不想回来。
跟小刘,也就是你说的那个叔叔,我们是一个科室的,他只了解我因家务事吵架,免不了宽慰几句。不回家就爱拉着我们科的另一个姑娘小酌一点,他看我们喝酒不放心,有时就送我们回家。
你爸因为这事跟我吵,我当时那愿意搭理他。后来有次喝多了又吵,不知怎么就按他说的那种做了,那次你半夜还醒了。没什么意思,不管做什么,我都能想到那些视频。
再后来你爸去世了,在我们医院,我签的字。”
袁满耳边响起一阵耳鸣,面对面相望的两人,早已泪流满面,信息一下子太多,大脑像是反应不过来,他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妈。”
“不能怪你,我那时候也没照顾好你。”
袁满起身拿着南流景的包,“我出去冷静一会。”
冷秀云没有阻拦,也没有答应。
袁满关上屋门,全身卸了劲,顺着墙蹲到地上,全都错了。
全都,错了。
冷静了一会,袁满从包里拿出手机,“在哪呢?”
南流景顿了下,抬手胡乱擦着眼泪,直到电话那头又问了一遍,她才回答:“在楼下。”
原来袁满知道。
南流景拿着已经凉透的灌汤包,擦干眼上的泪,盯着门内的楼梯。
脚步声带着她的心脏一下下紧缩,在看到袁满转下来的那一刻,南流景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,“小满哥,要不要扑过来啊,不管怎样,我都会接住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