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!」
曲琬萝神色飘忽的微微一福,「夜已深了,不便再叨扰大人,我们就此告
辞。」
房知县不敢多留,连忙唤管家护送曲琬萝主仆回府。
送到大门外,房知县见儿子那痴迷难舍的目光,不禁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,
「傻孩子,人家是当朝权贵,皇亲国戚的未婚妻,又是七品尚书的千金,为父只
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县令,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比啊!」
房坤玉神色黯然,「孩儿知道,只是……」他为之懊恼又为之不甘的暗自咬
牙,「宁阳侯是个玩世不恭、放浪形骸的浑球侯爵,曲姑娘嫁给他——只有被糟
蹋的份!」
房知县心中也不无感伤和遗憾,「唉!这一切都是命,半点不由人啊……」
接著,又是一声长叹,伴著大门封锁的声响,隐没在夜的静默与寂寥中。
筝儿心灵性巧,察眼观色,见曲琬萝出了知县府邸,一路上绷著脸冷冰冰的
不说话,她机伶地封著小嘴不敢作声。
一回到舅老爷那栋巍峨气派、不输官宦人家的宅院;她一反常态的,任曲琬
萝迳自回房,没跟上前伺候。反倒把身子一转,穿过迥廊,绕过花园亭台,蹑手
蹑脚地躲进厨房洗手做羹汤了。
曲琬萝上了采风阁,轻轻推开一扇小巧而雅致的黄竹条子门,袅袅婷婷地掀
起书斋的珠帘,回到小巧雅致的寝室。
寝室虽然不大,却布置得清逸绝俗,纤尘不染。
整个房间,都髹成雪白之色,地下铺著软厚的白熊皮地毡,层层莹白透明的
纱缦自壁顶垂落,四只古铜色的小玉鼎植著四株吐著幽香、姿妍娇柔的白兰花。
八盏紫金宫灯分悬于屋顶,米黄色的绿穗子静静的垂下,墙上挂著一面铜镜,一
支琵琶,一副锦绣的「簪花仕女图」,墙角立著一张桃花心小木桌,竖著两盏银
烛,于精巧宁静中充分流露著大家闺秀的典雅脱俗。
靠著一扇半圆的纸窗之傍,陈列著一张宽大而舒软的锦榻。
怀著满怀难言而落寞的愁绪,曲琬萝意兴阑珊地倚靠在锦塌上,手里抱著丝
枕,神情恍惚,闭目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