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花名叫做银屏的妓女吓得全身直打哆嗦,不甚狼狈地逃出纱门,骇然失
色地尖叫著老鸨的名字。
胡嬷嬷连忙赶来小心应对,一味讨好。
奈何,换来的却是不堪入耳的辱骂与威胁,及玻璃碎裂、杯盘齐飞的惊险场
面。
解铃还需系铃人,手足无措的胡嬷嬷只好赶紧差人去请彭襄妤下楼「灭火」。
而她呢?则战战兢兢地安抚著石文义这个乖戾难缠的瘟神恶霸,并笑脸迎人
地请他移驾到醉月阁上坐。
没一会,彭襄妤便抱著一支月琴,凌波微步地款款而入。而石文义这个如蝇
逐血的狎客只觉眼前一亮,登时看得目瞪口呆,呼吸困难!
天啊!这是怎样娉婷美丽的盖世佳人!
但见她面如美玉,欺霜赛雪,擅口樱层,目若晨星,一身素雅飘逸的紫纱遮
不住纤细的藕颈,宽大的衣袖藏不住白嫩的纤纤玉指,一颦一笑,顾盼之间,俱
是风华。
石文义看得目眩神移,浑然忘我!暴戾之气顿时一扫而空。
忧心忡忡的胡嬷嬷总算放下心头的巨石,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。
彭襄妤盈盈一福,「贱妾拜见石大人,还望石大人宽宥怠慢之罪。」
惊艳甫定,色迷心窍的石文义已急不可耐的伸出双手,准备乘机一亲芳泽,
温存快活一番。
没想到却被彭襄妤巧妙地躲开了,她凛若冰霜的慢声说道:「石大人,请你
自重,襄妤虽为风尘女子,但卖艺不卖身,大人若有雅兴听我弹琴献艺,襄妤愿
为大人尽心表演,否则,请恕襄妤无礼,碍难款待!」
石文义眉头一皱,老大不高兴地板起他那张又肥又臭的脸,暗骂:臭娘们真
会给老子摆谱,也罢!玫瑰多刺,老子就稍事忍耐,待会再霸王硬上弓,要你好
看!
「好吧!你会弹什么好听的曲子,本大人洗耳恭听!」
彭襄妤轻轻坐在一张锦垫上,怀抱月琴,轻挽衣袖,露出春葱般水嫩的皓腕,
试了几个音,开始弹唱:
浔阳江头夜送客,枫叶荻花秋瑟瑟。
主人下马客在船,举酒欲饮无管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