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钟小艾离开的背影,高小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角。
下午下班,暮色初临。高小凤刚走出办公楼,一道身影便稳稳地拦在了她面前。
那是赵家的司机,他微微垂,姿态恭敬却不容拒绝:“高小姐,赵老先生有请。”
高小凤脚步一顿,旋即了然。该来的,终究来了。
她唇角弯起一个极其浅淡的弧度,平静地道:“好。”
车门打开,车厢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,赵立春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。
第一眼,是纯粹的惊艳。眼前女子清丽脱俗,气质沉静,像一幅精心描摹的工笔画。
他心中掠过一丝惋惜:若再年轻二十年,他也逃不过啊。但这点涟漪迅被现实压下。
这样的女子,美则美矣,却绝无可能成为赵瑞龙的妻子,更遑论赵家的主母。她像一株开在幽谷的花,美得不合时宜。
“开个价。”赵立春开门见山,没有丝毫迂回,眉心刻着深深的川字纹,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
“带着你姐姐,离开汉东,离开瑞龙,永远别再出现在他面前。”
高小凤闻言,竟轻轻笑出了声,那笑声清泠泠的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:
“好啊。那您觉得,龙哥值多少钱?”
赵立春眉头锁得更紧,审视着她,声音低沉:
“你想要多少,都可以。”在他看来,这不过是年轻女孩对财富最后的试探与确认。
“赵老先生真是慷慨。”高小凤的笑意敛去,眼底一片澄澈的平静,
“不过,我一分钱都不需要。我能有今天,全靠龙哥资助。这份情,我记得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坦然迎上赵立春锐利的审视,
“我自知身份微薄,给不了他助力,但至少,不能成为他的拖累。
您放心,我不会让您难做,也不会让龙哥为难。”
语毕,不等赵立春再开口,她已利落地推开车门,动作轻盈却带着一种决绝。
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纤细而挺直的背影,径直融入下班的人流中,没有丝毫留恋或迟疑。
赵立春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,竟一时失语。
车窗缓缓升起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角,眼神复杂难辨,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:
“这性子……倒真是和瑞龙那倔驴一模一样。”
——
推开家门,熟悉的暖意扑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