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拎着棋袋进来,头上还戴着个帽子。
“爷爷回来啦。”贝米小跑着过去接他手里的袋子。
她是真心喜欢这个老头子,因为和她去世的外公特别像,一样的火爆脾气,又嘴硬心软。
季老爷子看着眼前笑眼盈盈的闺女,颇有些感慨:“诶,如果当初有个孙女就好了。”
紧接着,又象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板着脸,“肯定不会象那个臭小子一样,不回家就算了,还天天气我这个老头子!”
“胡咧咧啥。”季奶奶瞪他,“小贝别理这老东西。”
晚饭桌上,老爷子摸出个红布包递给贝米:“今儿路过银楼,看着合适。”
掀开红布,一只錾花小银镯亮闪闪的。贝米呼吸一滞,指尖碰到冰凉的银圈,眼前霎时闪过外公那双布满老茧的手。
精巧的铃铛坠子,就连内侧花纹,都和上辈子外公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都一模一样。
她穿来时,手上已经没有任何首饰,没想到手镯以这种方式回来了。
“哭啥?不喜欢?”老爷子见她眼框发红,急得搓手。
“喜欢的。”贝米慌忙把镯子套上手腕,冰凉的银圈贴着皮肤,随后低头抹掉眼角的水光,小银铃随着动作晃动铃铛响,“就是想起我外公了。”
季奶奶赶紧打圆场:“死老头子尽惹事。”
转头又哄贝米,“小贝今晚睡二楼客房,但延礼的床摸着软,躺着也舒服,如果你在客卧睡得不踏实,也可以进他的房间睡。”
“不用不用,我还是睡客房。”贝米头摇得象拨浪鼓。想到要睡季延礼的床,她耳根都烧了起来。
老太太看她是真不愿意,也没强求。
晚饭后,季奶奶带她上二楼,走廊尽头有扇封闭的黑色木门,而隔壁就是客房。
老太太笑着推开客房隔壁门:“这就是延礼屋,他半年回不来一次。”
房间里整洁得象后世的样板间,床头摆着张军装照。贝米胡乱瞄几眼,照片里的季延礼冷着脸,跟接她点心那表情一模一样,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桃花眼。
把她送进客房后,季奶奶眨眨眼:“早点睡,明天可就要见真人了。”顿时,又补充了句,“缺什么记得喊赵妈。”
等门一关,贝米才仔细打量着这个客房,床上铺着崭新的碎花床单,连窗帘绑带都系得一丝不苟,桌上也没有一丝灰尘,就连搪瓷脸盆都是崭新的,足以看出主家对客人的重视。
这可比程家那个满是灰尘,放杂物的客房强多了。
她躺在床上打滚,闻到了枕巾上的肥皂清香,随后把银镯子举到灯光下看。
外公,你看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,就是
就是明天要见自己名义上的“未婚夫”了,也不知道季延礼知不知道她就是给他送点心的那个女人。
没一会儿,贝米踮着脚在二楼转悠,逛了一圈来到了书房门前,她拧开小半个缝,站在门口通过缝隙,借着窗外月光,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整面墙的书架,前方还摆着一张红木桌,桌上摆着一副茶具。
“老干部做派…”她小声嘀咕着,随后合上门退回到客厅,然后撞上了端着洗漱用品上来的赵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