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感觉象吞了只苍蝇,恶心透了,打那以后,她心里就象筑了道墙,再好看的男的凑过来,她也觉得烦,提不起半点兴趣。
可是季延礼那张脸,那双眼睛,怎么就那么恰好,长在了她心尖上最喜欢的样子呢?
就连他那木头性格她都觉得有意思极了。
那长相,线条硬朗又不过分粗犷,尤其是那双桃花眼,平时看人的时候,哪怕没什么表情,也好象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,让人忍不住想盯着看。
另一边,季延礼站在训练场内,看着新兵们操练正步。
喊号子的声音震天响,可那些声音象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,模糊不清地传进他耳朵里。
去,还是不去?
答应好的事,放人鸽子不是他的作风。
可去了…
要是那姑娘真就是那个他认定攀附权贵的乡下未婚妻,他该摆出什么表情?
喉咙发紧,他习惯性从裤兜里摸出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盒,倒出两粒药片,仰头干咽下去。
“团长?”
旁边一排长的声音小心翼翼响起,“您看这排面还行吗?”
季延礼闻声回过神,才发现自己盯着虚空走了半天神。
随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,板起脸,声音听不出异样:“刚才没听清,再说一遍。”
一排长愣了一下,明显有些意外,但还是赶紧重复了一遍问题。
季延礼这才凝神看向训练场,随口指点了几句。
训练结束的哨声一响,他立刻对勤务兵交代:“下午四点我有事,车给我留下。”
算了,放人鸽子终究不好。
下午四点刚过,他的吉普车稳稳停在了学校门口那棵老槐树下。
季延礼一眼就看到了贝米。
她今天穿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,衬得小脸更加白淅,此刻正踮着脚尖朝路口张望,乌黑的发梢被微风轻轻拂动,阳光通过树叶的缝隙,在她身上跳跃着细碎的光点。
见着这一幕,他心里哼了一声,倒是天天把自己拾掇得挺漂亮。
推开车门前,他还刻意整了整军装的风纪扣,这才大步走过去。
“季同志。”
贝米一看到他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小跑着迎上去,献宝似的捧起手中的铝盒和透明玻璃罐。
“给你的,南瓜红枣糕和蜜枣!都是我自己昨晚做的哦。”
季延礼的目光落在她递过来的东西上,还没接呢,就听到她清脆地补充:“那个南瓜糕得趁新鲜吃,吃不完最好放冰箱里,蜜枣能放久一点,看书的时候可以吃一两颗。”
闻言他点头,伸手接了过来,沉甸甸的,带着点温热的触感。
目光刚扫过她的脸,贝米象是找到了诉苦的机会,踮脚仰着脸,指着自己眼下那块小小的,几乎看不真切的淡青色,小脸一垮:“你看你看,为了做这个,我昨晚熬到好晚呢,都有黑眼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