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小最怕疼,这会儿更是委屈得不行,把枕头都打湿了一小片。
“这里疼不疼?”医生又按了另一个位置。
“疼!都疼!”贝米哭得更凶了,嗓子都哑了,“轻点”
季延礼站在一旁,看着贝米哭得通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睫毛,胸口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。
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,在他印象里,这姑娘总是伶牙俐齿的,要么就是装乖卖巧,何曾这样可怜巴巴地哭过?
“不确定有没有伤到脊椎,”医生摘下手套,“得拍个片子看看。”
贝米再也忍不住了,眼泪一股地往下掉。
林婷婷这个疯子!她不过是想让她尝尝被流言反噬的滋味,这疯女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。
头晕乎乎的,脚也疼,腰也疼,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,最可气的是,程康年这个便宜爹居然出差去了,李英这个便宜后妈连个面都不露!
“准备推车。”医生对护士说。
小护士手忙脚乱地推来担架床,试图扶着贝米翻身,可后者稍微一动就疼得直抽气。
就在贝米眼泪汪汪不知所措的时候,一双有力的手臂从旁边伸了过来。
“我来。”季延礼的声音近在咫尺。
“您是?”医生疑惑地打量着他。
“未婚夫。”
还没等贝米反应过来,季延礼已经弯腰,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,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,像抱小孩似的把她轻轻抱了起来。
动作小心得不可思议,生怕碰到她的伤处。
“唔”贝米还是不小心扯到了腰伤,疼得往他怀里缩了缩。
季延礼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,手臂却收得更稳了。
拍片的过程漫长又煎熬,贝米感觉自己象个破布娃娃似的,被摆弄来摆弄去,每次翻身都疼得直掉眼泪。
季延礼全程站在检查室门口,一句话也没说,脸色却阴沉得吓人。
“骨头没事,就是软组织挫伤。”医生终于宣布结果,“擦点药,静养几天就好。”
折腾看一圈,终于回到病房,王妈要回去收拾东西,这几天来医院陪护。
护士挂好输液瓶就离开了,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。
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
贝米侧头看着窗外,闷闷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爷爷打的电话。”季延礼简短地回答,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。
贝米哦了一声,不再说话,头晕得厉害,眼皮也越来越沉。
迷迷糊糊间,她感觉有人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,想睁眼看看,却抵不过困意,最终沉沉睡去。
季延礼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,贝米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,睫毛湿漉漉的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
他伸手想擦掉她脸上的泪痕,却在即将碰触到的瞬间停住了,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这时,病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,是冯飞带着王妈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