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妈是很细致的人,但那天她穿了两只左脚的鞋离开了。”顾念走到鞋架边看了看,便永远记住了那天。
“第二天她匆匆回来,给我端了米线。”
“明明眼底发红布着血丝,可在我面前却还努力保持平静。”
顾念小时候不喜欢吃火腿,可那天那份米线里却加了。
“后来呢?”秦云英跟着顾念,仿佛看到了那个画面。
小小的孩子什么都懂,但为了回应大人的贴心,不言不语,不哭不闹。
“没什么后来。”父母不说,顾念自然不问。
“只是我妈身上有医院味,这是花露水遮不住的。”
秦云英听后,一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。
和顾念的平静相比,她突然生出强烈的心疼来。
眼前人独立优秀,完全是自我练就。放弃了孩子的特权,换来超越同龄人的心智。
“大人为了保护,选择隐瞒。可是他们不知道,就算这样情绪还是会传导给我。”
顾念闻着酥油香,小心尝了尝,口味丝滑。
秦云英这才明白顾念说的情绪传导是怎么回事,顾念其实也看出了她的云淡风轻是假装。
林森出警,突升的紧张感对顾念而言是极其陌生的。可见秦云英也担心,她便接受了。
为朋友反常,算正常。
虽说一切发生在并不确定林森是否出警的情况下。
“其实,孩子不是因为年龄小不懂,而是父母的保护太好。”秦云英端着杯子和顾念碰杯。
“但同时,情绪的蔓延不会停止,孩子也不会因为年龄小就不知道怕。”顾念认同,跟着说出这句。
“后来,你妈妈怎么样了?”秦云英虽然没见过顾念的母亲,却觉得她一定是相当坚强的人。
“我爸爸伤势稳定,两个人就去傣寨疗养了。”
“没带你?”这是什么反转?秦云英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没有。”顾念毫不在意,说着指了指秦云英的脚:“我们跑出去的时候,你脚撞在了铝合金门框上。”
秦云英后知后觉,这才明白小拇趾的疼从何而来。
低头一看,红肿破皮。
顾念看了看秦云英,觉得她和母亲是一样的。
害怕,但不想加深恐惧。
但她们都忘了,顾念远比她们要敏锐。
一夜奋战,火场归于宁静。
虽是疲惫万分,但大家还是在清理了复燃隐患后,在铺满枯枝腐叶的原始森林里挖开了一条防护隔离带。
回顾整个过程,及时发现及时汇报,为他们争取了宝贵时间。
精疲力尽下,林森带领大家找了块开阔地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