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官府事先约定要给的月银,一月比一月少不说,后面竟直接没了音信。
百姓们逼不得已,这才冒死入京讨说法,而最初提出修建运河的纪宁,则成了他们嘴中的“祸首”。
那时纪宁在京都不受待见,不少人借此事对他口诛笔伐。
但众人其实都清楚,朝廷每月如期下发银两,若非有人作梗,断不会缺了百姓的月银。
虽说都清楚怎么回事,可当时没几人站出来说话。无法,为彻查此事,纪宁连夜整顿人马,二下南地。
他前脚刚在南地查清事情缘由,后脚京都又出了乱子。
原是入了夏,气温回升,流民中有人染有疫病,继而引的整个京都瘟疫爆发。
本来由朝廷出面派发药剂,还能稳住局面,谁知瘟疫爆发后半个月,京中草药告急。
一番彻查下来,药商们竟说草药紧缺,全因民间求仙问道之风兴起,致使部分药材的价格水涨船高,药农们趋利,跟风种植价高的草药,导致寻常草药产量大幅减少。
而所谓“求仙问道之风”兴起的缘由,自然又论到了纪宁头上。
虽说这两件事最终都得以查明是有人从中作梗,可这也成了纪宁之后被诬告下狱的源头。
淮兰花见纪宁一脸沉重,迟迟不说话,当他是着了急,忙道:
“世安你别太急。在未入京前,我已将此事飞书禀报陛下,相信他一定会有所决断。”
纪宁的确忧心,但不是忧心自己即将深陷险境,反倒是怕事情不发生。
萧元君既然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,他必定不会什么都不做。
所以最让纪宁担心的,实则是他不知道萧元君会不会做出什么他预料不到的事。
看他还是不说话,淮兰花都有些怪自己多嘴。她稍稍思索,喂起了定心丸,
“这段时间陛下每天都来,我看着他和世安你的关系很要好。陛下心能向着纪家,这就是好事,他定不会黑白不分冤枉你。”
纪宁心不在焉地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他这般回应,倒让淮兰花越加懊悔。她话风一转,笑着道:“对了,伯母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。”
纪宁道:“伯母直言。”
“眼瞅着你下月生辰,我和全安没法陪你一起过,就想趁我二人还没走,提前为你庆生,你愿不愿意?”
此事纪宁高兴还来不及,怎会反对,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,“当然愿意。”
他笑盈盈看向全安,“这些年都不曾同你们待过几日,此事全凭伯母作主。”
淮兰花拍着大腿,“那好!既然是为你庆生,不说大操大办,但也该请些宾客。我看……”
她笑得另有深意,“这都城内有没有你相熟的好友,或者红颜知己?”
红颜知己?
纪宁登时了然,原来这生辰宴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他无奈道:“伯母,我还没这些心思。”
没心思可不行,淮兰花道:“你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,我回了北疆都没法安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