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他落座龙椅,“那就按两位宰相说的办,此事交由左相全权查明,可有异议?”
“陛下圣明——”
一场风波暂息,退了朝,无人不是一身冷汗。
侯严武被赵禄生搀着站起来,转身看见纪宁时神情复杂。
他谢过赵禄生,朝纪宁走去,“右相今天说的有没有一句假话?”
纪宁与他对视,不躲不闪,“绝无虚言。”
“好!”侯严武阔步一迈,震得盔甲作响,“我这就去把逆子抓回来!”
话毕他不带一丝迟疑朝外走去,步履遒劲,虎虎生风。
他一走,殿内唯剩赵禄生和纪宁二人。
赵禄生意味深长道:“纪大人,切勿操之过急。”
纪宁佯装不懂,道了句“告辞”后离开。
出了大殿,走在离宫的宫道上,行至人烟稀少处时纪宁听见身后有脚步声。
他回头,海福急匆匆赶来。
“大人且留步。”海福停稳脚,乐呵呵道:“陛下传大人去趟万岁殿。”
…
纪宁在万岁殿见到萧元君时,对方脸上早已没了怒气,甚至还有些闲适惬意,和刚才朝堂上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只此,纪宁心里便有了答案。
他行了礼,问道:“陛下召臣来可是有事?”
萧元君一笑,“先生觉得朕今日配合的如何?”
纪宁心道果真如此,他问:“陛下什么时候看出来的?”
萧元君答:“以先生的身手,侯贺怎会伤得了你。”
这一点纪宁不以为然,昨夜他确实晃了神,也确实被伤着了。
“先生今日只是想用侯贺做推行新法的引子。”
一语中的,纪宁想的的确如此。
要废“官位恩荫”,推行新法,需要有引子有契机。侯贺背靠侯家,敲打他也是敲打侯家,届时单靠一个侯贺既能让新法顺理成章提出,又能削弱侯家,可谓一举两得。
“所以刚才陛下是在配合臣演戏,今日陛下本就无意治罪侯贺。”
萧元君承认,“没错。”
他道:“侯家手握南部兵权,身后又有我皇叔南王和南王府麾下的世家撑腰,收权要循序渐进,如今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。”
局势如此,循序渐进似乎是上上策。
可纪宁心下却不认同,“陛下计划如何循序渐进?”
萧元君像是已经深思熟虑过,他言辞肯定,“五年内我要新法落实,十年内我要收拢兵权,天下一统。”
五年。十年。
太晚了,他等不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