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没有拜堂成亲,还不让人跟我们接触了?”
沈湖心里好大的火,偏偏自个儿也算不上她的什么人,没办法插手这件事情,眼看君昊在旁也束手无策,他将目光投向了走在前的莫知寒,煽风点火道:“师叔祖,小蝉是您的徒弟,这件事情您不能不管吧,这个小雪,我看着就不太正常!”
“以前小蝉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,多高兴啊,每天仿佛精神用不完似的,现在刚回来,才几天啊,”他叹了口气,“整个人恹恹的,跟我们说话都不敢。”
“你别说了。”君昊拦了拦。
他看了眼莫知寒,对沈湖道:“余雪对小蝉来说是亲人,亲人生病,嫣有不照顾之理?师叔祖也有师叔祖的难处,而且小蝉,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怎样想的?”
莫知寒闭眼。
昨夜小姑娘哭到眼睛红肿的样子还在眼前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——
真该死!
他居然没有想到,她会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他瞧向满是焦急的沈湖,还有一脸无可奈何的君昊,缓缓开口:“蝉儿既是我们四海会的人,她的事情我们不能不管。”
“师叔祖的意思……”
“等。”他说道。
金婵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。
她想着,师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,他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,等小雪的情况稍微稳定一些,她再过去与他好好说一说。
正是因为这一天的照顾,小雪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,她这一整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,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,她喝了两口水,准备回到自己的屋里去睡觉,却被余雪给叫住了。
“陪着我。”他说。
“……”她打了个愣。
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衣服都穿过同一件,他生病以来,也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他,在她的眼里,他是亲人,彻夜照顾是理所应当的事情,可是——想到昨天少年紧紧地抱着她,将脸埋在她的颈窝,与她那么亲密的时候,她的心里本能地产生了一种恐惧。
“陪着我好不好?”
“小婵……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央求。
金婵回过眼眸,看到少年那含着水雾的眼眸,又无法控制地想起了遇险时,他不顾一切护在自己身前,被人活生生踩断双腿的一幕……
她要怎么拒绝啊!
“好。”她终究还是妥协。
她坐回了他的身边,静静地瞧着他安静的面庞,柔声道:“你快睡吧,我不走就是。”
少年躺在床上,平静地望着她,眼底竟泛起些温柔。
金婵移开眼睛,瞧着桌台上闪烁的烛光。
有人静悄悄地立在屋檐之下。
她看到小姑娘一会起身,一会坐下。
看到她敲着酸胀的肩背在屋里走来走去,又看到她忽然立在门口很久很久。
他看着她的阴影轮廓,看到她拭泪的动作。
……
直到她在桌前吹灭了蜡烛。
屋中的一切、连同她的身影都湮灭进了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