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段时日,苦了你了。”
“不苦!不苦!”
徐氏靠在王爷宽阔但已经不再坚实的胸膛上,留下了眼泪。
她用力摇头,哽咽着说:“妾身就知道!妾身就知道当今陛下是重情重义之人!王爷您为大乾流过血,陛下他一定不会……不会真的……”
说到后面,已是泣不成声。
她缓了好一会儿,才擦了擦眼泪,扶着林在虎,脸上又露出期盼的笑容。
“王爷,您回来了就好!程乾呢?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?”
徐氏伸长了脖子,往林在虎身后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望去。
林在虎的身子一僵,刚刚从徐氏身上汲取到的一点暖意,瞬间消散无踪。
他长长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疲惫。
“陛下……要惩戒一下程乾。”
“惩戒?”
徐氏愣了一下,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。
“也好,也好!”
她竟像是松了口气。
“程乾那个孩子,打小就顺风顺水,没吃过半点亏,是该让他受点教训,磨磨性子了!吃点亏,是福气!陛下这是为世子爷好啊!”
听着徐氏这番话,林在虎的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他扶着徐氏,一步步往内堂走去,坐到主位上,看着空荡荡的椅子,眼神空洞。
许久,他才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问徐氏。
“娘子,你说……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“我这一辈子,都在为程乾铺路,把最好的都给他……是不是,从一开始就错了?”
徐氏正忙着要去沏茶,听到这话,诧异地回过头。
她满脸不解地看着王爷。
“王爷?您这是说的什么话?”
“自古以来,嫡长子继承家业,天经地义!您为程乾铺路,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何错之有啊?”
徐氏的语气,斩钉截铁。
林在虎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。
天经地义?
他曾经也以为,这就是天经地义。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艰难地开口:“今天在金殿上,程延……替他哥哥,把所有的罪都扛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徐氏手里的茶壶盖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