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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四章余烬烙印（第1页）

巨像右臂的暗金兽爪在磐石燃烧生命的压制下疯狂挣扎，每一次震颤都带起毁灭性的能量涟漪。磐石熔岩般的左掌死死扣在兽爪腕部，接触面不断爆出刺目的能量湮灭光芒，岩石手掌早已焦黑碳化，裂纹遍布，深蓝的法则冰晶正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，将他半边身躯染成不祥的幽蓝色。他如同被两座大山挤压的磐石，每一秒都在发出岩石即将彻底崩解的。

“呃啊——！”磐石喉咙里滚动着非人的痛苦咆哮，岩石面容因剧痛而扭曲，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兽爪核心处那团剧烈翻腾的暗金能量。

小七的翠金色生命洪流，正带着她全部的记忆烙印，狠狠贯入其中！

轰！

不是物理的爆炸，而是纯粹意识层面的海啸在夜魇的毁灭核心中掀起。

（痛！滚开！）夜魇的意志发出被侵犯的暴怒嘶吼，纯粹的毁灭本能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，疯狂地反噬、蒸腾，要将这侵入的“杂质”彻底焚毁。

但那些“杂质”是如此坚韧，带着无法磨灭的温度：

（磐石老大…又跑调了…难听死了…）明黑城某个昏暗的午后，磐石背对着破洞透下的光柱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，小七蜷在角落的破毯子上，嫌弃地捂耳朵，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。

（老巴克的肉饼…好香…）油腻腻的合成肉香气扑面而来，黑市角落里那个永远油腻腻的摊子，老巴克布满油污的笑脸在热汽里模糊，递过来一块烤得焦香的饼。

（林夜…那个冷冰冰的家伙…）阴影里，林夜沉默的侧影靠在断壁旁，裁决者冰冷的金属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幽蓝，他偶尔瞥过来的目光，没有温度，却莫名让小七在危险的夜晚感到一丝安心。

（阿莱…笨死了…）少年阿莱涨红着脸，笨拙地递过来半块干净的水滤芯，自己却舔着干裂的嘴唇。小七一把抢过，凶巴巴地瞪他一眼，转身时却把那半块滤芯小心地藏进了最里面的口袋。

……无数个这样微小、琐碎、带着烟火气与人性温暖的瞬间，如同密集的冰雹，狠狠砸进夜魇那一片混沌、唯有毁灭的暗金意识海洋！

（这是什么？！停下！）夜魇的咆哮带着前所未有的混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茫然。毁灭的浪潮撞上这些记忆碎片，竟无法将它们彻底粉碎、同化。它们如同沉入熔岩海底的礁石，顽固地存在着，散发着与这片毁灭之海格格不入的、属于“活着”的微弱辉光。

暗金兽爪狂暴的挣扎，终于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凝滞！那抬起的寸许高度，硬生生被压了回去！虽然依旧在磐石燃烧的巨掌下剧烈震颤，毁灭的电弧嘶鸣不休，但那股不顾一切要破笼而出、粉碎万物的势头，被强行遏制了！

“有…有用！”老k趴在地上，机械眼死死盯着探测仪上狂暴但开始紊乱的能量读数，声音嘶哑地喊出来，带着绝处逢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。

幻影悬停在巨像胸口裂缝边缘，身体因刚才的全力一击和近距离承受混乱能量冲击而微微颤抖，冰冷的眼眸却亮得惊人。她看到那点翠金光芒在断裂的暗红枷锁处猛烈闪耀，如同挣脱束缚的心脏在强有力地搏动！小七残存的意志正通过这生命的链接，顽强地向夜魇的毁灭核心注入着属于“人”的印记！

“小七…撑住！”幻影在心中无声呐喊，握紧了手中短刃，刃身上还残留着翠金生命洪流冲刷过的暖意。

然而，平衡只是刹那！

“吼——！”

一声比之前更加暴戾、更加痛苦的咆哮，猛地从巨像内部炸开！这一次，不仅仅是意识层面的冲击，更引发了外部法则晶体的剧烈反应！

轰隆隆！

结晶巨像庞大的身躯剧烈震动！覆盖在右臂乃至躯干上的大片深蓝法则冰晶，如同被重锤敲击的玻璃，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，然后……轰然崩碎！剥落的晶体碎片如同深蓝色的流星雨，砸向下方的焦土，留下一个个腐蚀性的深坑。

剥落处露出的，不再是相对稳定的能量躯壳，而是大片大片扭曲、蠕动、色彩无法形容的混沌能量乱流！那是林夜、夜魇、弥迦、小七乃至织渊污染力量被强行撕裂、失去平衡约束后最原始的冲突状态！仅仅是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，就让周围的空间发出被强行揉捏的、令人牙酸的，光线诡异地弯折、破碎！

“呃！”距离最近的幻影首当其冲，闷哼一声，体表残存的光学迷彩瞬间崩解，嘴角溢出一缕鲜血，身体被无形的混乱力场狠狠推开！

下方，正死死压制暗金兽爪的磐石承受了最大的冲击！

噗！

磐石庞大的岩石身躯猛地一震，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！覆盖在他身上、本就在与夜魇力量对抗中濒临极限的深蓝冰晶，瞬间蔓延至脖颈，将他大半个身躯化作了幽蓝色的坚硬雕塑！而他仅存的、燃烧着熔岩红光压制兽爪的左臂，表面焦黑的岩石再也支撑不住，在暗金毁灭能量和外部混沌力场的双重夹击下，发出令人心碎的崩裂声！

咔嚓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