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……”宋轻雨声音颤抖,警察的每一次走动,每一次相机的闪光,都让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一下。
她别开视线,靠在顾司忱怀里,“那是陈妈?”
顾司忱抬手,虚虚地拍了拍她的背,“嗯。”
楼下传来警察的对话,顺着风飘上露台——
“死者陈兰,女,55岁,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凌晨1到2点。”
“致命伤在左小腿,发现两处明显的毒蛇啮齿状伤口,间隔约一粒米,附和毒蛇咬伤特征……”
“面部、口唇、甲床均呈明显青紫色绀,附和急性蛇毒中毒导致的呼吸循环衰竭……”
“结合现场情况,初步推断死者可能是在深夜,经过这里时,不慎被毒蛇咬伤。因未能及时呼救,中毒身亡……意外可能性较大……”
“哐当!”
宋轻雨不慎打翻了露台上的花瓶。
瓶子掉落在地上,碎瓷溅得到处都是。
“九九!”顾司忱发出惊呼,与此同时,宋轻雨直直地晕倒在他怀里。
顾司忱将人打横抱起,一转身看见站在那里的温久,眉心狠狠一蹙。凌厉的视线扫过温久的脸,顾司忱什么都没有说,抱着宋轻雨阔步离开。
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,温久才走上露台。
她弯腰,从那片碎瓷中捡起一朵白花,站在栏杆边缘,沉默地望着楼下陈妈的尸体被抬走。
尸体途径楼下时,温久手指张开,那朵白花直直坠落,不偏不倚掉在了盖着陈妈尸体的白布上。
温久微微仰头,眯眼看着头顶耀眼的阳光,嘴角微微扬起。
陈妈。
一路好走。
——
顾司忱把宋轻雨送回卧室,刚要松手,宋轻雨便抱紧他的手臂,“司忱,你别走,我害怕。”
她确实在发抖,从看见陈妈的尸体时,就一直在发抖。
顾司忱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,“没事,她已经死了,别害怕。”
他的语气冷漠又淡然,好像说的只是一条流浪猫狗的性命。
宋轻雨从这份冷漠中嗅到了什么,她仰头看着顾司忱,“从我记事起,陈妈就在我家了。她是看着我长大的,虽然是我家佣人,我却一直拿她当家里的长辈看待。好端端的怎么会……大半夜的她去后花园做什么?还被毒蛇咬死……司忱,她真的是意外被毒蛇咬死的吗?”
顾司忱皱眉,倾身向前,声音是宋轻雨从未听过的异常温柔的调子,带着一种哄劝的意味:“别胡思乱想,九九。警方不是说了吗?是意外。陈妈年纪大了,夜里起来不小心被毒蛇咬到,又惊又吓,没能及时叫人。只是个……不幸的意外。”
宋轻雨望着他,眼底慌乱,“真的是被毒蛇咬死的吗?”
“是。”顾司忱的语调肯定,“她不是之前在后院放了几条毒蛇吗?应该是夜里的时候,那几条毒蛇出来活动,恰好碰到了陈妈,就咬到她了。那几条蛇原本是她想害别人的,结果却害死了自己。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