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你爸爸。”对方很不客气的报上身分。
“哦,什么事?”穆老头出马多半没好事,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假装讯号不好或电池没电。
“回家一趟。”
“我一直在家。”她如是说。
对方明显深呼吸了一下,“回主宅,不是讲你的猪窝!”
“猪窝住的是可爱的猪宝宝,猪宝宝的老爸是凶狠的大猪头。”她语气轻快地逐一推演。
电话那头的喘气声变粗,停顿了数秒后,暴喝道:“两个小时内务必给我滚回来。”
撇了撇嘴,穆青衣挠着一头乱发,轻轻地回了句,“三个钟头不行吗?”
“再讨价还价,就一个小时内飞回来。”最后通牒下达。
“好吧。”她没趣地扁嘴。该去看房子了,否则在老头面前永远气势不足,就怕他用收回房子要挟。
身为私生女,母亲又过世得早,让她在穆家的身分一直相当的敏感尴尬,虽然国中就坚持搬出来独居,不过房子却是老头的,她始终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不舒服。
一个小时后,穆青衣走出了住处,再一个小时后,她的身影出现在穆家老旧却颇气派的主屋内。
两小时,异常精准的计时,一秒不多,一秒不少,从通话结束到她站到父亲面前,恰好两个小时。
而穆昌河却因为她太过“守时”气黑了整张脸。随着青衣越长越大,他心中的
后悔也如黄河泛滥、长江决堤般无法抵挡,排山倒海而来。当年不该一时心软带她回家的,她分明像是他前世的冤家,今生的债主,每每把他气得七窍生烟,浑身发颤。
“找我来什么事?”穆青衣自动自发地挑了摆着茶点的位子坐下,并且极自然地蜷起腿,抱着点心大快朵颐。
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,穆昌河选择视而不见,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,“我们全家移民了,这里有三百万你拿去,还有你住的地方我已经委托拍卖了,尽快搬出去。”
穆青衣咀嚼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,“知道了。”终于决定扔掉她这个包袱了,这样也好。
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脸,穆昌河难得有些不忍,“你也知道你大妈的脾气……”
“我都明白,支票我拿走了,回去准备搬家。”她拍拍手上的点心碎屑,愉快的拿起支票准备闪人。
“青衣——”他迟疑,“一个人在台湾万事小心。”
她的背影僵了一下,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外走,“我会好好生活的。”从此,她就只有自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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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缠缠绵绵地下着,就像离别情人眼中流出的泪,点滴都是愁。
穆青衣撑着伞站在路边,望着不断落下的雨,心头莫名的有些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