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扫了李泰一眼,终是不忍心当着众臣的面儿,直接斥责自家的“青雀”。
“好了,朝廷现在要考虑的是应对外敌,而非应对王氏一族。”
“他王氏一族也是大唐的一分子,若是大局需要,难道朝廷还不能处置一个太原守将了?”
他轻轻点了一句,然后直接同意了房玄龄所奏:“来人,把那王泳带上来!”
王泳虽然是被“押”至长安,但进入太极殿时却被解除了束缚,让他体面地上殿。
王泳的眼珠子不断地滴溜乱转,心中无比紧张。
别看他在太原极为嚣张,但是哪怕出身于王氏嫡长一系,他也是第一次面对满朝的大人物们!
纵是他的族中长辈在此,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这便是“顶级”士族。
在远离皇权之所,他们可以高谈阔论,清议朝政,品评天下人物,甚至连皇室也不放在眼里。
但是,真正面对皇权之威,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泰然自若。
不过王泳也知道,这是自己最后的翻盘机会。
他向李世民跪拜之后,小心地打量着朝中之人,寻找着那个能帮助自己之人。
“王泳!据程知节所奏,你身为太原守将,竟没有提前安排任何防务,反而祸害百姓,致使太原陷入险地!”
“说说吧,未得朝廷之令,你怎么敢抢掠百姓存粮?太原乃是并州重镇,之前朝廷在太原的存粮难道还不够吗?”
王泳虽是心慌,但这些问题他早就想过。
被押送到长安的途中,他便知道程知节和那个太子,必定会把自己的罪行向朝廷说明,他必须要提前找好借口。
王泳故作镇定地道:“陛下明鉴,这些全都是诬陷!”
“臣身负守护太原之责,听闻阿史那将军大败之后,便全力巩固太原之防卫,而且必须要设想一切可能。”
“朝廷派出了四卫大军,但防卫重心皆在西边,并州无法得到朝廷支援,所以臣为长远计,必须要考虑万一并州成为敌骑强攻的目标,该如何应对。”
“太原虽有存粮,但若是真被围困,谁知道要多久才能将之击退,所以才需要更多的军粮以应非常。”
李泰见王泳没有怂到当廷伏法,心里微微松了口气。
他果断地站到王泳一方说话。
“父皇,您也听到了,王泳将军之策虽是失于仁德,但也是符合他的职责,大战在即,此事似不宜过于苛责。”
“反而是皇兄他临机处决,手段过分,竟然直接拿下了守城大将,这样才是动摇军心之举吧!”
王泳听到他对李世民口称“父皇”,把李承乾叫做“皇兄”,瞬间明白这便是他心中暗暗指望的魏王殿下,不由得大喜过望。
他自然不会错失此机会,连忙配合着道:“正是如此,陛下当知我王氏一族在太原兢兢业业,全力为陛下和朝廷分忧,而且太原将士多有出自我王氏一族的。”
“太子殿下竟不分青虹皂白地把臣拿下,还是当着众将士的面儿,此举必定会引发很多将士的不满,也会让王氏一族生疑。”
“为大局顾,还请陛下,另选贤能之将,接替太子,臣也愿意配合新任主帅,好好安抚太原之将士,为陛下守卫北疆屏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