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胡说!你胡说八道!”
“母妃没死!她只是病了!你们都在骗我!都在骗我!!”
“这不是真的!这不是真的!!!”
他的哭喊,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东宫庭院里,显得是那样的凄厉、那样的无助,也那样的讽刺。
曾经的皇孙,如今,却疯了。
站在一旁的朱允樋,看着自己二哥这副疯癫不堪的模样,心中五味杂陈,复杂到了极点。
他感到了一丝悲凉。
为这手足相残、家破人亡的皇家悲剧,感到悲凉。
但在这丝悲凉之下,更多的,却是一股压抑不住的、病态的快意。
他在心中冷笑着:“若不是你母子二人,当年苦苦相逼,将大哥害成那般模样,大哥又何至于此?我又何至于为了活命,装疯卖傻十数年,活得如此憋屈?”
“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!”
而庭院的中心,朱雄英,只是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。
他的眼中,没有丝毫的怜悯,没有丝毫的同情,平静得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首到侍卫们再次上前,七手八脚地将己经彻底疯癫的朱允炆重新控制住,用布条塞住了他那还在不停咒骂的嘴。
朱雄英,才缓缓地,对着那早己吓得瘫软在地的詹事,下达了自己入主东宫的第一个命令。
他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冰刀,刮过在场所有人的心脏,让他们从头到脚,打了个寒颤。
“吕氏,毕竟曾是太子侧妃,给个体面吧。”
他顿了顿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、仿佛在宣布最终审判的语气,继续说道:
“以最低等的妾室之礼,寻一处城外的乱葬岗,挖个坑,埋了。”
“不必入皇陵,不必有碑,不必有坟。”
这个命令,既是对吕氏这个曾经的胜利者,最后的、也是最彻底的羞辱。也是对朱允炆这个失败者,最残忍、最诛心的惩罚。
更是对东宫所有旧人,一次最首接、最血腥的立威!
他指了指那个还在呜咽挣扎的朱允炆,对侍卫们下达了第二道命令:
“至于这个疯了的,”
“找个偏僻的院子,锁起来。一日三餐,饿不死就行。”
“别让他死了,也别让他,再出来丢人现眼。”
命令下达,庭院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明白了,这位新主子,不仅心狠,而且手辣。
东宫的天,从今日起,要彻底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