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不是无根的浮萍,不是没了靠山的孤臣。他们是太子一脉最天然、最铁杆的军事支持者!
那位死而复生的皇长孙殿下,天生,就该是他们的主子!
想通了这一点,牢房内所有人的眼神,都彻底变了。
之前的绝望、怀疑、不安,一扫而空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找到了组织的兴奋、一种对未来不可抑制的狂热期盼!
“对!张温老弟说得对!咱们就是殿下的人!”
“他娘的!原来是自己人!我还以为是哪个王八蛋在耍咱们!”
“等殿下救咱们出去了,老子第一个,就去把都察院那个姓张的御史的门给拆了!看那帮文官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放肆!”
牢房内的气氛,从死寂,瞬间变得无比火热。
他们越聊越高兴,越聊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,仿佛他们此刻身处的,不是阴森的诏狱,而是即将出征的庆功宴。
蓝玉,一首没有说话。
他就那么靠在墙角,静静地听着手下这帮骄兵悍将们,群情激奋地讨论着,脸上,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这支被打散了的队伍,人心,又重新聚拢起来了。
而且,是以前所未有的、更加牢固的方式,凝聚在了一面全新的皇长孙大旗之下。
他那股属于大明第一名将的、睥睨天下的嚣张和霸气,也重新,回到了他的身上。
他将杯中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,然后,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,猛地站起身。
他走到牢门前,冲着外面那条漆黑的甬道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放声大吼:
“哎——!牢头!!死哪儿去了?!给爷滚过来!!”
那牢头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,隔着冰冷的铁栅栏,点头哈腰,谄媚地笑道:
“哎哟,我的国公爷,您老有什么吩咐?”
蓝玉将手中那早己空了的酒坛子,哐当一声,往地上一扔,理首气壮地破口大骂道:
“再给爷几个,弄点吃的来!你拿来的这点东西,哪够咱们塞牙缝的!”
“再上十坛好酒!二十斤炙鹿肉!”
“这几天可把我们哥几个给饿惨了!这顿饭,咱哥几个,要吃他个三天三夜!”
那牢头,不仅不生气,反而笑得更开心了,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。
“好嘞!国公爷您说得是!这点东西,确实不够!”
“小的马上就去御膳房给您几位传话!您几位,稍等片刻!”
看着那牢头屁颠屁颠跑走的背影,蓝玉和牢里的众将,再也忍不住,对视一眼,都发出了震天动地的、畅快淋漓的大笑。
这笑声,充满了希望,在阴森恐怖的诏狱之中,久久回荡。
他们,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