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这紫金钵上时,旁边却传来张久明的声音:“世尊,此间事了,我也该走了,可否予我句揭语,送我一程?”
延布连忙道:“我也要。
张久明看着延布笑道:“你就不必了。”
“我”
张久明抬手,笑着打断延布道:“兄弟,我知你想什么。那日与你聊过我,我发现自己想法欠妥。因为起事有成有败,若是败了当如何?你娘苦了一辈子,便是为了将你拉扯到大,盼着你结婚生子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。你还未成亲,我若为了一时意气如此,那不是害了你么?所以我没有叫你。你也无需介怀,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,可那日你没来,事后我还庆幸你没来。谁料唉,你若心中不好受,觉得有所亏欠,那便当世尊的伽蓝吧。世尊行走世间,度一切苦厄,终究力有穷时,需要人帮衬。我这辈子作孽多端,你若当我是兄弟,便莫要跟来,且帮我背一背,多行善事当护法,行善积德还清这阴债吧。”
延布看了神色轻松,态度明确的张久明,沉默过后,看向许平阳。
他烦我这手刀,单膝跪地,抱拳作揖道:“从今往后,愿为世尊差遣。”
“呃”许平阳看着周围人不知道为何投来的羡慕眼神,挠了挠头道:“我自己都养不活,哪来本事养得起你这般壮汉。
其余人听这话差点没绷住。
许平阳连忙道:“我真的不是和尚,也不会养鬼”
白玄道:“这有何难,找个木牌做成灵位,每日供香即可。”
魏安厘摆手道:“延布他自持有冥器,再说许兄有这金刚经所成的法界,法界根本也是自身心神所化。作为伽蓝,可入法界之内聆听佛法修持自身,将鬼身度化至阴阳均衡的灵身。这可比杂念为质的人气要好许多。自然,最好还是供些香烛瓜果什么的,这些香火元气也能促进灵身。回头若是运气好,再结缘些灵修的法门,修些法相术法什么的,便再好不过。”
许平阳点了点头,既然可以不用花钱,那他就放心了。
这么一来,他也放心收下了延布,扶着他起来,这边算认了,然后看向了正等着他的张久明道:“我这儿刚好有首诗适合你,你且听一听——练得身形似鹤形,千株松下两函经,我来问道无余说,云在青天水在瓶。”
我来问道无余说,云在青天水在瓶。
下半首这两句之玄妙,首让人心旷神怡。
问道,何为道,云在青天水在瓶,一切真正面目便是本来模样。
尘归尘,土归土,云归天,水归瓶,一切还归原处。
张久明恍然,心头最后一口气也解了,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平凡之人,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,只是一切有求罢了。
因何而求,利也。
舍去一切利后,便发现当真一切色即是色,空便是空。
是故,受想行识,亦复如是。
张久明双手合十,虔诚道:“善哉,弟子谨记,多谢世尊——”
许平阳双手合十:“善。”
“对了世尊,记得去菩提树灰”
张久明忽然想起什么,只是还没说完,身形便彻底消散了。
一团蓝色光芒飞出,涌入许平阳额心。
这是张久明的舍利子,就犹如《月涌大江流》这首箫曲乃是吴丹千锤百炼,练成犹如本能一般的存在,那能力己深入根性。
要不是眼下己经超度,根性解脱,鬼身散为希夷,这东西也自然飞出。
“原来张久明是个雕刻匠,篆刻和木雕,嗯有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