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志渠听罢瞪大了眼睛:“大姑的画像毁了?”
“我去看了,亲眼所见,一地碎片”
“那可是我爷爷亲手画的,爹也视若珍宝你可曾找人修复?”
“修不好,一地碎片,不知怎的捏起来就成了粉。”
“爹可知晓此事?”
“瞒着呢,怕他受不了”
“糊涂,不可瞒着,瞒不了,去说吧。爹时常要去看大姑画像,怎的瞒得了?也莫要担心爹,他这辈子大风大雨什么没经历过?当年灭佛除贪他都经历过。不可瞒,瞒着便是大不孝唉,我去说吧。”
“你莫一人去,叫上二叔三叔。”
“挨罚我一人来”
“你愿挨你挨,没人不让你挨,可爹若是气不顺怎办?二叔三叔都厮混官场,原话得很,嘴也比你甜,你比会劝人。真让你去,你也只能气爹。”
“倒也是,我怎么没想到呢”
陈家灯火一片,石桥峪灯火万家。
高楼之上凉风习习,灯火葳蕤,锦帘之后,是层层黄铜莲花油灯架。
水声淋淋,一身鹅黄纱裙的美貌婢子正为人洗着脚。
这脚虽有筋骨,但脚形极好,白嫩如藕肉。
清洗好了,婢子小心翼翼擦拭干净,套上绢袜,这才躬身后退。
脚的主人一身青袍,湿漉漉青丝如瀑披在身后,一副笔首凌厉的剑眉平整,自然无修,双眼皮丹凤眼周遭略有些桃红,眸子清澈,鼻梁秀挺,略有些薄的唇瓣淡粉娇润,像是春日霞红色般的小樱桃。
女子拿着书翻看着,周围还摆满了书。
榻上茶几放着一壶清茶,老旧的狻猊铜香炉中青烟袅袅。
婢子刚出去,一道身影便敲门而入。
来人一身锦缎回纹白衣,竖着中髻乃是金冠,手中拿着精帛透丝绣孤竹宫扇,末端还缀着玉环,丰神俊朗,风度翩翩。
“姐嘿嘿嘿您找我”
他走到近前,微微一笑,满脸讨好地给女子扇着风,一副俊容顿时荡然无存,剩下的只有一张可被称之为“阿谀奉承”的嘴脸。
女子低头翻着书眼皮也不抬。
“顾三郎翅膀硬了,我啊不能找了。”
“哪能啊,我、我就是、我就是我就是太忙了,唉,您也知道,我身为一镇之长也不容易啊,别看咱石桥峪只是镇,这在北方起码得是一个县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这里也是声色犬马一样不差。人多事情多,弟弟我”
“一本《论语》从五岁背到十五岁没背下来,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。”
“呃姐,您说的是,您说得都对,可正因如此,我才能不够,这处理事情自然没有一般人轻松”
“缉灵司司命给你当狗,老子剑修进县用的是身份牌,还报了名号。”
“您您用的是名字是”
“行了,所有人里就你理由最多,为了不读书,一月三十一天你能找出三十六种请假理由,老子也不想跟你瞎扯。”
“姐,别介啊,我真忙,你可不知,今天我这石桥峪出了一件怪事,我这儿都忙了一整天了,都没头绪,要不然也不至于听说您来了,现在才过来,这给我吃了真龙胆子我也不敢啊。”
“哦,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