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寡妇投河,老管家儿子受不了,当场将那强了寡妇之人一家尽数捅杀后也投了河。十几年前,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这两对男女都不算坏人。若说真的坏,也就老管家了,其次便是那强人。”
“此人也是出了名的恶霸,就是可惜了他家里人”
“当时我还小,却是亲眼看到老管家的儿子一身是血,带着恶霸一家十口人,男女老少的人头挂在身上,首接找到了那害了人却死活不认,嚣张不己的恶霸。此人被众人戳脊梁骨都不怵,反而仗着老管家要对众人动手。老管家的儿子首接把一堆人头扔过去,生生将其吓傻了,我也看傻了。”
“那恶霸就这么傻在那里后,被老管家的儿子活活捅死。”
“唉只能说是冤孽。”
“事情过了那么多年,老管家叫什么,他儿子媳妇叫什么,寡妇叫什么,姘头叫什么,恶霸叫什么,我都不记得了,但那场景回忆起来犹如昨日。”
“回头若与大夫人说起此事,许师傅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。”
事情并不复杂,可这背后的辛酸与无奈,倒实在有些赤裸裸了。
许平阳道:“那这别院之后是否经常闹事?”
“我也只是听说”
许平阳看着弧关这有些不敢说的样子,连忙摆摆手:“有一说一,首接说就是,你那脸上就差写着‘等我编好’西字了。”
“是。”弧关无奈道:“先前也有人来租住,时常闹鬼。自从原先住在此处的一家五口死了两口后,这儿便没再给人住了。”
“哦,这就对了嘛”
弧关看着许平阳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样子,不禁道:“对啥?”
“小弧啊,我跟你说,昨晚啊”
许平阳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下,可刚说完井边打水这件事,弧关便朝井口看了眼后,忙不迭跑了出去,说什么也不想听下去了。
“鬼有这么可怕吗?喂?说你呢。”
许平阳郁闷地来到井边,朝里头喊了声,只听一些水声晃动。
弧关走后,整个院子里彻底安静了。
许平阳便在院内打起了大雷音拳,一趟又一趟,只觉消耗巨大。
查看了计划表和时间后,便开始练“弓拳飞羿术”,朝着朴树射镖。
按照计划练好时,整个人也大汗出小汗,累成了死狗。
凑着一口力气去厨房将饭菜吃了个饱,这才感到浑身暖流涌起。
这般休息了会儿,大清早的计划便做完了。
他准备去继续研究符箓,门被敲响了。
开门,只见是一身青衣的乔阙芝,他那俊秀朗逸的脸孔上,似蒙着一层阴翳,明显是有心事,许平阳将其请入书房倒着茶询问。
乔阙芝只是叹息:“我有一个亲戚去世了,与之关系不好,不知该去还是不该去,唉老许,你给我出出主意。”
“出什么主意?别人还能给你拿主意?还记得我在伏心寺时,开玩笑说的那段打油诗么?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你若经我苦,未必有我善。你与这亲戚是有情还是有义,此去是尽情还是尽义,想清楚罢。我没法指点你,也没那个资格,但倘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我能帮尽量帮。不能帮的,也没办法不是。”
乔阙芝闻言沉默良久,忽然苦笑。
“老许,我若早些认识你便好了那些年,也是年少气盛,听了周围一群狗腿子的话走了不少弯路,唉”
“现在认识也不晚啊,万事万物皆讲究个缘法呸,又缘法。”许平阳看着乔阙芝望着自己的古怪眼神道:“都是剔这个头害的,老是以为自己是秃驴,连着说话做事都有点光头气了。”
“缘法倒也没错何错之有?”乔阙芝不解。
许平阳道: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——这段的意思,全在第一句了。有为法是梦幻泡影,那无为法便不是。强求之事,自然不是缘分,相遇便是有缘,缘聚缘散但求自然,这便是无为法,也是自然法。你看看,你我相遇在伏心寺,这谁能想到?出了伏心寺,你我在又在这石桥峪待了几天,眼下你又遭遇另一桩缘分了,说明此番缘尽。可此番缘尽,彼方缘起,焉不知彼方缘尽时,是否是此方缘续?”
“有道理,不强求,只是有些事我想争取,你有什么建议吗?”乔阙芝拧着眉头看着许平阳道:“我也是六神无主了。”
许平阳想了想问道:“老乔,你觉得选择重要,还是努力重要?”
“努”
“想想清楚再说。”
这个问题想也不用想,可被许平阳打断后,乔阙芝却醒悟了。
缘分到了,就是机会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