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魇烛的残魂意志,带着“梦渊归咒”的气息,悄然渗入。
命魂主界之上,寂源印光尚未完全归位,天穹之上便已惊涛骤起,破碎图链如游蛇狂舞,血影之焰、影魂之潮、图灵残意汇作死海,从寂域八方奔袭而来。
舞菲儿立于圣碑断崖之巅,双袖猎猎,镜魂之印宛如九瓣绽放的魂莲,光晕叠绕在她周身,而她面前所站的,正是影封七子之一——封吟,一袭灰衣,面容被漆黑魂纹覆盖,手中持有一柄三指骨笔,笔端绘出不断崩解的命图碎片。
“图绘溃乱,你我之战,可有趣。”封吟轻语,语调像是破碎流沙,他身后影魂千军浮现,凝形为六轮虚影之图,试图强行破开圣碑护印结界。
“我未求乐趣,只求你死。”舞菲儿淡然回应,她指尖划过虚空,镜光随之跃动,如水面倒映夜星,瞬间凝出九面圆镜,每一面镜子之中皆浮现出一道魂印之纹。
“镜魂天幕·映命锁阵。”
轰然之间,无数魂镜倒映而出,将封吟构建的影魂图压缩其中,每一张镜面如独立战域,不断削弱、折返、吞噬敌魂之力。
封吟神色冷冽,三指骨笔骤然划出一道撕裂天穹的“命裂之痕”,试图强行贯穿所有魂镜。但舞菲儿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,她左手轻扬,镜魂核心自掌心而出,化作“映界之轮”,于空中旋转,竟将那“命裂”一瞬之间分散成无数无害流光。
“你不该低估镜魂的折返之力。”她声音不大,却如落雪压崖,铿然不移。
封吟尚欲出手,舞菲儿却先他一步步入前场,魂镜映身,疾若飞影,连斩五十魂将,一路直奔封吟本体而去!
而在另一侧,凌雪早已踏冰而行,迎上了血影族的魇咒术者“魇墨”。魇墨一身血袍,头顶魂骨所铸的“祭源盔”,手执血链,念咒不止,召出五具被血影吞噬的命魂傀儡。
“雪中之女,可愿化血魂归我魇族?”魇墨戏谑而冷酷,数道血魇锁魂链从空中斜刺而下,带着蚀魂焚骨之咒,封锁了凌雪的退路。
然而凌雪的回答,只有一道霜刃。
“风霜裂息·无念诀。”
她瞬身如电,寒光随影,霜雾化出无数裂纹锋芒,自周身迸发,竟反向冻结住那几道血链,随即一剑横扫,将其化作冰屑碎雨。
魇墨面色微变,竟感受到自己血魂之咒开始迟滞,他忽而警觉:“你竟已踏入——魂体逆转!”
“你以咒拘我魂,我以誓镇你命。”
凌雪印诀翻转,身周浮现三重风霜命图,结印化盾,冰雪天幕腾起,在风与霜的界限中,她猛然踏空而起,劈出一道凝聚全部魂力的冰霜斩月!
血影之咒轰然碎裂,魇墨闷哼倒退,魂躯之上竟现霜蚀之痕,久久不散。
“你……”他试图强行拉开距离,却发现脚下冰层已结锁魂链,将其气机完全封死。
“命魂誓冰·裂界斩。”凌雪踏冰而起,一剑,斩落其头盔。
魇墨怒吼不止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召的血影傀儡全数冻结、崩塌。
与此同时,凌玉瑶已拦住图灵残部主将之一的贺镜。
两者于命图断层之界争锋,四周已被毁印风暴所笼罩,空间紊乱,魂息逆流。贺镜掌控一件古图残印“归渊盘”,不断吸纳印力试图破坏圣碑下方命图脉络。而凌玉瑶则以归虚神骨与印识连结,以一己之力稳固此片区域。
“你归虚不过残骨一截,怎能拦我?”贺镜冷笑着催动归渊盘,将一道图核冲击波轰向凌玉瑶心脉。
凌玉瑶轻哼一声,背后浮现出一座微型图域,一条神骨灵纹盘绕其中,她将印诀缓缓按入地脉,低声念道:
“归骨无终,命图不朽。虚息封阵·归初锁图。”
一道银白之力自地心浮现,图阵内化为“归虚守环”,竟瞬间截住贺镜图核攻势。
紧接着,她剑指一掷,裂虚印化为千道魂芒,铺天盖地轰向贺镜,迫其连连倒退,图核崩裂,护印主盘破碎三道。
贺镜惊怒欲狂:“你是……归初继承者?!”
“不是。”她淡淡一笑,“我是终结你者。”
三女守战告捷!
命魂主界边缘三方战场已稳,主印圣碑之下,凌尘的主印融合亦渐入尾声。但天穹深处,那道仍未曾出手的灰黑涡流,却仍在缓缓凝聚。
那是图灵真正残存的神核意志——图主尘渊的化身。
命魂主界,寂源主图上空,天幕如海般翻涌,灰黑涡流彻底成型。一只仿若由无尽魂念、图链与死意织就的瞳孔于虚空睁开,其内透出亿万碎印旋转、倒流、崩溃的浩劫画面。
“图主·尘渊——”
舞菲儿手中镜魂震颤,凌雪的霜印结界寸寸开裂,凌玉瑶更是神色骤变,归虚神骨传来前所未有的反噬之震。
这一刻,三女都明白,方才斩封吟、碎魇墨、逐贺镜,不过是序幕,而现在,图灵真正的主核意志——那个昔年主导“归图夺序”的终极存在,已然觉醒。
“命图的主印……”尘渊之声如苍茫神鸣,回荡在每一个魂修者识海之中,“竟被你等凡躯点亮……这是贻笑大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