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谧出声道:“带回去更方便。”
桓秀不明所以,但还是眉开眼笑接了过来,“那我带走啦,下次见面,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。”
她在家将的簇拥下向外走去,临出院门时候,还对着相送的王谧和张彤云挥了挥手。
门口的院巡卫躬身让开,载着桓秀的马车渐渐远去,巡卫重新将小院门口封住,面色重新恢复了冷漠。
张彤云出声道:“郎君觉得,以后很难见到她了?”
王谧叹道:“出了这种事情,只怕各方都要避嫌了。
“拖累了你们,抱歉。”
张彤云摇头,轻声道:“说不定是妾连累的。”
“郎君很喜欢桓氏女郎?”
王谧没想到张彤云如此直接,失笑道:“她还小,天真的像个孩子,我看她更像是妹妹。
“倒不像女郎”
他拖长了声调,张彤云忍不住侧耳倾听,却是听了好一会,都没有听到下文,忍不住抬头,和王谧四目相对,却发现对方笑吟吟看着自己。
张彤云脸又红了上来,她跺脚道:“郎君却是取笑妾!”
王谧盯着张彤云的眼睛,“不知怎么,看到女郎,就想说些不那么沉重的话。”
张彤云胸口微微起伏,她伸手轻轻掩住,“只怕出了这样的事情,以后也很难像先前那样自由了。
“知和君门第有别,终有不能相见之日,但在郎君这里…很快乐。”
""
她声音渐渐低沉下去,王谧仰头看天,轻声道:“你我皆是身不由己啊。”
“我给你画幅画吧。”
建康宫里,诸葛睢向褚蒜子说了事情前因后果,听完之后,褚蒜子先往郗夫人那边看了一眼,“哀家倒还奇怪你为什么这时候入宫,敢情是先得到了消息,想来求情的?”
“你还没过继,王氏都不急,你都氏急什么?”
郗夫人低头道:“王氏子弟众多,可是留给的,也只有这一个啊。”
“亡夫故去后,妾独自支撑,这些年颇为艰难,还请太后恕罪。”
她语气哀戚,让人听之动容,但褚蒜子知道夫人说话向来九分真一分假,不过她知郗夫人和自己际遇相似,不由有同病相怜之感,便无奈道:“罢了。”
“以后有什么事情明说,不要遮遮掩掩的。”
郗夫人听褚蒜子口气松动,不由眉开眼笑,褚蒜子对诸葛道:“桓氏那孩子我也是见过的,不可能参与到这种事情去,那边既然已把人带走,那便算了。”
“但是其他人等,还是要依刑律办事,几家皆是如此,你来安排人分别过去训问,不是主动生事的,便不用收押了。”
诸葛连忙应了,褚蒜子又道:“这次惹事的是朱氏,需要严查讯问,包括那自杀而死的家奴,到底受谁指使,一定要深挖到底。”
说完这里,褚蒜子面现疲态,欲言又止,郗氏见状,连忙起身告辞出来。
她带着女儿走出宫门,上了自家车子,往自家行去,这日她处心积虑,费心劳神不少,眉心不由隐隐作痛,忍不住揉了起来。
她女儿见状,乖巧地爬到她的背后,两只小手伸出,轻轻按起褚夫人太阳穴来。
郗夫人轻声道:“灵儿最乖了,要不是你陪着,这些年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。”
灵儿轻声道:“女儿会一直陪着阿母的。”
郗夫人宠爱地摸着灵儿的头,她想起自己小时候,也是这么和自己阿父说的,一晃都三十多年过去了,那时候谁能想到,等待自己的是这么一条路?
但愿将来有人能帮自己分忧,让自己稍微轻松点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