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脸上血色尽褪,呼吸声变重。
“我就猜你还不知道这件事。”苗米夏露出了然的神情,说,“树净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。”
“……能跟我讲讲吗?”
“当然,那叶佟就不是个东西!”
苗米夏对陈树净的母亲连名带姓地称呼,裴念脸色变也没变。
女孩平复了几秒心情,脸上又带着气愤,骂骂咧咧道:“我就没见过比树净更好的女儿,她这当妈的也真下得了手!”
少年语气很冷:“她被叶佟打巴掌?”
“对,我就在过年前一天遇到她的。”苗米夏说,“那天还下了雪,天特别冷……”
她说着,言语间有些心疼。
“那天树净一个人拎了一堆年货,都没空闲的手去撑伞,走得特吃力,如果我没碰巧遇到她,她得一路这样提着重物淋雪回家,她这人又不喜欢麻烦别人,也不知道找个邻居什么的帮忙,怪让人难受的。”
“……”
裴念沉默着,满腔烦闷。
那个时候,陈树净应该刚从北城回去。
只是一天而已。
喉咙里突然泛起了铁锈般的气味,裴念冷得有些难受。
他昨天回到嘉城,见到她的时候,女孩脸上的伤已经褪下去了,看不出有被打过的痕迹。
——陈树净也没说。
烦躁感骤然间涌上心头。
少年压着火,声音却有些涩:“能麻烦你……具体跟我说说吗?”
“你刚才说的,我为什么最好不要见到叶佟?”
他这会儿指名道姓房东的名字。
苗米夏被他的眼神吓到了,但努力克服了一下还是道:“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,最好谁都不要触叶阿姨的霉头比较好,她最近脾气特别差。”
“原因?”
“……我不清楚叶阿姨知不知道树净是和你一块儿去北城的,但我也怕她知道的话会乱猜什么,然后找树净的茬,所以你没和她见面肯定是最好的。”
苗米夏迟疑了几秒,又跟他说:“还有就是……我听我家里人说,叶阿姨最近因为一个男的,好像欠了一堆赌债,在到处跟人借钱。”
“这件事我家里人不让我跟树净说,我不知道她打树净是不是和这个有关……总之你自己知道这件事就行了,别跟树净说,省得她到时候又犯傻拿钱给叶阿姨,自己白白受罪。”
苗米夏看得出来,裴念是真的担心陈树净。
所以这件事她选择告诉他,也是经过考量的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
“没事,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,随时找我。”苗米夏摇了摇头,说,“我是树净的朋友,也想为她做点什么。”
少年垂着眼皮,长长的睫毛的眼下投出阴影。
他脸色有些白,礼貌地朝女孩道了谢,顿了顿,在她准备走的时候,他又叫住苗米夏。
“对了,我想问一下。”
“什么?”
女孩回过头,疑惑地看向他。
裴念抿了抿唇,声音有些干涩:“陈树净她,这段时间……有提到我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