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大人,光是明处监察还不够,明暗配合才是上上之策。”
“要让每一个官员都感觉自己头顶悬着一柄利剑,随时都有可能就掉下来。”
陈子铭端到嘴边的茶杯猛然停住,问道:
“殿下还有其他高见?”
顾浔笑道:
“别忘了皇庭卫,不能只是永远当作耳朵用吧?”
“它可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利剑。”
陈子铭心中直呼原四皇子不愧是‘毒士’,这是不给贪官污吏半分活路吗。
在大秦当官,当真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。
“殿下当真是‘无毒不丈夫’。”
顾浔重新翻开册子,看着关于乔欣州供词,顾浔提醒道:
“王永年贪墨赈灾银之事,可以从他入手,说不定能撬出点什么。”
“此事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简单,可能涉及京城官员。”
陈子铭点点头。
“所以我才让殿下暂代刑部郎中。”
“看来陈大人早就已经嗅到腥味了。”
顾浔不再隐瞒,直接将那张万民状拿了出来,递到陈子铭面前。
“这是我从信州司马周益那里得来的万民状。”
听到万民状三个字,陈子铭眼皮不由跳了一下。
官做的越大,越是害怕听到这三个字。
三个字出现之时,也就意味又是一幕人间悲剧。
自诩为国为民,这万民状就像是在戳他的脊梁骨。
颤抖着双手,缓缓打开白布,上面全部是密密麻麻的血手印。
他一字一句念起了上面内容,无比认真。
浮口决堤,水淹三镇,五十万两白银未见分毫,万石粮食半余白沙,灾民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,州官夜夜笙歌,商女不绝。
微臣无法上达天听,无奈于灾民而书,共呈万民血书,望陛下明鉴之。
念完之时,陈子铭脸上愤怒夹杂着挫败,没有想到这些贪官已经嚣张到了这种程度。
五十万两赈灾银贪墨的分文不剩也就罢了,竟然丧心病狂的在粮食之中掺杂沙子。
他重重一拳砸在桌上,额头青筋暴起。
顾浔还是第一次见陈子铭如此失态,这位首辅大人当真是将百姓二字刻进了骨子里。
“正如殿下所说,这朝堂确实需要推倒重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