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拍照!多角度,带比例尺!”赵建伟命令道。小张立刻从勘察箱里拿出相机,小心翼翼地探进洞口,在陈默的指示下,对着每一处可疑痕迹按动快门。
闪光灯在幽暗的洞穴里一次次亮起,映照着陈默和赵建伟紧绷而专注的脸。
“老陈,你怎么看?”赵建伟压低声音问,目光依旧钉在血迹上,像要把它刻进脑子里。
“形态符合人体血液干涸特征,”陈默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冰冷,“喷溅方向、滴落痕迹的位置,都指向这里是受伤甚至死亡的第一现场。时间不好说,洞内环境相对稳定,但看这干涸程度和颜色,肯定不是最近几天。”
“至少半个月以上,甚至更久。”
他用手电光仔细扫过血迹周围的地面。泥土上覆盖着薄薄一层浮尘,除了他们刚进来的脚印,没有其他明显的新鲜足迹。
但在靠近血迹边缘的浮尘下,陈默似乎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、与泥土颜色不同的东西。
他示意赵建伟后退一点,从勘察箱里拿出一个小号的不锈钢镊子和一个透明物证袋。他屏住呼吸,用镊子尖极其轻柔地拨开那点浮尘。
半截烟蒂。
过滤嘴是白色的,烟纸已经被泥土浸染成深褐色,但还能看出一点原本的浅蓝色条纹图案。
“烟头!”赵建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。
陈默小心翼翼地将那半截烟蒂夹起,放入物证袋,封好口。他继续搜索,在发现烟头附近的地面上,又发现了一小撮同样被浮尘半掩的、深灰色的、细碎的纤维状物质。他用镊子仔细收集起来,放入另一个物证袋。
“像是衣物的纤维?毛呢料子?”赵建伟猜测。
“有可能。”陈默点头,继续用手电光一寸寸检查着洞壁和地面,但暂时没有更多发现。
“妈的!”赵建伟狠狠骂了一句,猛地直起身,掏出他那部信号时有时无的手机,焦急地按着按键,“这破信号小张!小王!你们谁的手机有信号?哪怕一格也行!”
小王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,高举着在洞口附近来回走动寻找信号。“赵队!这里有一格!飘着呢!”
“好!”赵建伟一把夺过手机,手指用力地按着数字键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:
“喂?我是赵建伟!我们在云雾山深处发现一处山洞,坐标发现陈旧性人体血迹,量不小,形态符合暴力侵害现场特征!”
“同时提取到一枚烟蒂及少量疑似衣物纤维!请求立即支援!重复,请求立即支援!”
他喘了口气,继续吼道:
“需要法医!需要物证技术大队!带上全套现场勘查装备!还有调警犬中队!带血迹搜索犬和物证搜索犬!对!马上!通知当地县局,让他们派熟悉山路的民警带路接应!快!”
挂断电话,赵建伟把手机扔回给小王,胸膛剧烈起伏,眼睛死死盯着洞内的血迹,脸上是连日疲惫被巨大发现冲刷后的亢奋与凝重。
“老陈,”他转头看向陈默,声音低沉下来,“看来这死马还真医活了半只眼。”
陈默没说话,只是用手电光再次扫过那片深褐色的痕迹,眼神深邃。这幽暗的山洞,此刻仿佛成了连接过去罪行的通道。
烟蒂和纤维静静地躺在物证袋里,等待着在实验室里开口说话。而山林依旧沉默,掩盖着更多的秘密,等待着被彻底揭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