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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一点点朝西挪动着,可泫自被推入急救室就不曾出来。
梁晨曦坐在外面长椅上,目光却落到背对她而站的男人背影,霍靳言的手腕处还沾染着可泫的血迹,似乎并不准备擦。
叹了口气站起身,朝着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走去,扔了钱进去挑选,随后滚出两罐咖啡。
重新走回到霍靳言身边时,梁晨曦将咖啡推到他面前,铝罐碰撞,发出细微声响。
“她不会有事。”许久,梁晨曦说了这样一句。
霍靳言收回自己落在窗外的视线,暗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,意味不明,却并不似在屏风后时的森冷压迫。
“谢谢。”低沉声透着压抑,咔的一声将拉环打开,咖啡味蔓延开来。
梁晨曦握着咖啡罐,眉心蹙着,精致五官上罩着寒,不经意低头看去,手上不知何时也同样沾了血。
“我没有违背答应过你的事情……”片刻后,她再度开口。
“我懂。”霍靳言声音略显沉闷,梁晨曦说不出自己听到这两个字时是怎样的感觉,索性选择了继续沉默。
“我欠她的。”突然,他再次开口,说出的四个字似巨石,重量沉甸,不知是自言自语,还是对梁晨曦说。
梁晨曦表情微怔,她从未像现在这样,读不懂一个人,可霍靳言,却是第一个。
时间分秒过去,急救室进行中的红灯灭了。
可泫被推了出来,面色苍白双眼紧闭,还没有醒来。
医生紧随其后,摘下口罩来,看了眼站在门外的这一男一女,像是对急救司空见惯,声音略带麻木。
“患者的家属是哪位?”
霍靳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,医生被他盯的头皮发麻,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腹中胎儿保不住了,流产,你们去帮她办理一下手续,补交些费用,暂时不能够出院。”医生说完,赶忙离开了。
几乎是同时,伴随着咔的一声,霍靳言掌中的铝罐被收紧压扁……
梁晨曦的视线落在霍靳言手中变形的铝罐上,青筋条条横竖在上面,可他脸上,依旧面无表情,连丝波澜都没有。
“手续我去办吧。”虽然看不明白霍靳言同可泫的关系,但相较于这个男人来说,自己总归是个外人。
“不,手续我去办,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,我可能……还要出去些时间。”他的声音厚重沉稳,不待梁晨曦同意,转身向着走廊尽头走去。
哐当一声,手中的铝罐在途经垃圾桶时抛出,位置分毫不差,一击便入。
夕阳将霍靳言的背影无限拉长,在医院的长廊上,梁晨曦就这样看着,直到他彻底消失……
病房内,可泫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,鼻氧管重新插上,加湿器也在有条不紊的运作着。
梁晨曦站在落地窗前,此时最后一丝夕阳也落了山,她面朝可泫,清透眼神里带着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