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忍住杀意,后退一步。
真是便宜他了。
这般想着,她手中魂力化实,拖住他的脖颈狠狠向后一拽。
砰砰砰砰!啪!
埋在地下的隐形火雷在戴钥衡脚下炸开绚烂的花,直将人震上十米高空。
马小桃趁机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,陈子锋再用剑身一打,他就像个皮球似的,在二人中间飞来飞去。
姜枣目光一转,看向这起爆炸的罪魁祸首。
风雪已止息,可那眸中的冷意始终未驱散。
她手腕一翻,剑锋自左膝倒撩而起,剑身上又凝起比之前更恐怖的血气。
和菜头惊恐地瞪大眼,他呆呆凝望着那磅礴剑气,一时竟忘了躲避。
战马悲嘶,断刃折戟,妇孺尖厉的哭喊,碑上遍布的抓痕,那是来源于人类最原始的野性与最深处的恐惧。
这是兵戈杀伐的恨意,独属于战乱的,绝望。
向他袭来的不是剑气,而是万千为了家国拼命的民军。
“和师兄你怎么了!快退后!”
“啊?你没看到吗?”
三生镇魂鼎突然降下,却也坚持不到一秒,三口大鼎渐有破损的迹象。
血色剑气一下减缓了不少,只将二人推离台面。戴钥衡在几人的围攻下也被淘汰,现在只剩王冬一人。
随着萧萧的淘汰,最后一道阻碍已去,锈蚀铁腥味漫开,血月当空,剑境将开。
赛台上的七人齐齐停手,他们终于看清了孤城尸山是何种模样。
孤城原是一座关隘,关外尽是残阳。
陨落的太阳,红彤彤地洒在地上。
朔风卷得断旗猎猎,上面布满一道道阳光,旧的干涸了,又有新的添上。
循环往复,生死不休。
“儿啊……儿啊……”
是谁家阿母唤着儿郎,一声一声,叩在战鼓上。于是厮杀声更响了,要掀了天去。
老妇走到红流里,在那淌不尽的河里翻找。
最后,她在残阳堆里,翻出一根系着红绳的手指。
红绳系在手上,红彤彤的,多吉祥。现在,那根红绳受了血的浸染,越发红了。
最后的最后,她握着那根手指,和她的儿一起,躺进了燥热的红流里。
输赢似乎…也不那么重要了。
那河里的颜色又鲜艳了些,是谁家的太阳又葬在了里面?
狼烟四起,秃鹫嘶鸣,将死之人和已死之人堆就了这片血海。
此即,杀伐。
“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