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尔抬头,目光掠过白恩月和小秋——女人侧脸被灯光镀上一层柔软的绒边,孩子蜷在她怀里,发梢蹭过她的下巴,像两只互相取暖的猫。
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家里客厅永远是冷清一片,如今这盏温暖的灯却亮到深夜,亮得让他舍不得眨眼。
电影放到彭彭和丁满唱《hakunamatata》,小秋跟着哼,奶音跑调,白恩月低头笑,眼角弯成月牙。
鹿鸣川的钢笔顿住,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。
“我去洗草莓。”
白恩月轻声说,指尖揉了揉小秋的耳垂,起身时裙摆掠过鹿鸣川的脚踝,带起一阵极轻的痒。
厨房灯亮起,水流冲过草莓的凹窝,红得透亮。
白恩月垂眼,忽然听见身后极轻的脚步声——鹿鸣川跟进来,从背后环住她的腰,下巴搁在她肩窝,声音低得只剩气音:“和想象中的家一样吗?”
白恩月没回头,只是把手里的草莓往后递,指尖沾着水珠,落在他唇边。
他张嘴咬住,汁水甜得不像话。
在鹿鸣川炙热的目光中,白恩月重重点头,言语中满是幸福:“一模一样。”
鹿鸣川手上力道加重几分,似乎想要将白恩月整个人都融化在自己怀抱之中。
“那我这个老公还算及格吗?”
白恩月将洗好的草莓放进玻璃碗里,将手掌轻轻附在鹿鸣川的手背上。
“满分。”
客厅里,小秋抱着兔子玩偶喊:“姐姐快来看,丁满好傻!”
声音混着电视的音效,像一颗糖掉进温热的牛奶里,咕咚一声,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,温暖而又幸福。
白恩月笑着应了一声,把玻璃碗端起,鹿鸣川顺手接过,另一只手牵着她往回走。
落地灯的光晕里,沙发上的孩子正看得聚精会神。
白恩月拿起一个去蒂的草莓,就塞到小秋的小嘴里,同时还不忘抽出一张纸巾。
“好甜!”
小秋眼神里闪着星星,白恩月笑着刮了刮小秋的鼻尖。
“睡觉前,可要记得好好刷牙哟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幸福的时间缓慢又不易察觉,不知何时,孩子已经靠着白恩月的怀中睡去。
相比于昨晚,此刻的她睡得更加安心。
白恩月将电视声音调到最小,把草莓碗放在茶几,轻轻将小秋报抱回房间。
随后她弯腰替小秋掖好毯子,指尖拂过她睫毛,像替夜色抚平最后一道褶皱。
她轻手轻脚提小秋关山房门,电视画面定格在片尾字幕,背景音乐缓缓流淌。
鹿鸣川把文件合上,钢笔放回笔筒,发出极轻的“嗒”。
鹿鸣川把白恩月拉进怀里,两人并肩坐在地毯上,草莓的甜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,像一场无声的烟火。
窗外,月亮悄悄爬上树梢,风把窗帘吹起一角,露出远处那盏始终亮着的鹿形小夜灯。
白恩月靠在他肩头,莫名地安心。
她低头,把一颗草莓塞进鹿鸣川嘴里,指尖沾到的汁水被他轻轻舔掉。
电视屏幕彻底暗下去,客厅只剩呼吸声,像一条温柔的河,把三个人悄悄裹进梦里。
岁月静好,不过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