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快到两岁的时候才张嘴叫人的。”黄粱凑过来说道。或许是黄粱脸上的胡茬吓到了程囡囡,她立刻丢下手中的玩偶,转头躲在妈妈怀里了。黄粱只能尴尬的后退一步,自嘲道:“我是不是长得太凶了?”
“你凶还能有面瘫女凶?”张芷晴压低声音诋毁道,“至少她还有点自知之明,没有过来凑热闹。”
“芷晴,少说几句。”
“你管我?”
虽然嘴上咄咄逼人,不过张芷晴可不敢真的让欧阳倩听到她在背后说坏话,不时的还偷偷打量欧阳倩一下,怕她听到。
停在门口的警车车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了,程海一脸倦容的踉跄着下了车,低垂着头,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挪步走向自己的妻女。
下一个被叫进车内的是肌肉女悠悠。
“老公,你——”
面对满脸关切之情的妻子,程海只是厌烦的摆了摆手,推开王莉径直走进了屋内。王莉尴尬的站在原地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“程医生这是太累了。”黄粱赶紧出声解围,“王姐,囡囡就交给芷晴帮你照顾一会儿吧,我也会看护着,你别担心。你就去给程医生泡杯茶什么的吧,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可以吗?”王莉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黄粱。
“当然。来,囡囡,姐姐抱。”张芷晴轻柔的从王莉手中接过小女孩,小女孩立刻转身寻求妈妈的怀抱,黄粱赶紧拿起之前被囡囡丢下的兔子玩偶,吸引她的注意力。王莉趁机闪身进了屋里,去安慰她那身心俱疲的丈夫。
“囡囡,举高高,喜欢举高高吗?”张芷晴使出浑身解数,总算是没让失去妈妈温暖怀抱的女婴哭出来。黄粱也在一旁不停的做着鬼脸,累的脸部肌肉酸疼酸疼的。
“我坚决要做丁克。”黄粱擦着汗,感觉哄孩子比调查一起案件还累,“我和孩子八字不合。”
“就像你能找到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似得。”
“你不愿意吗?”
张芷晴脸颊一红,嗲叱道:“一边呆着去,谁会想和你造孩子,真的是。。。诶?囡囡,怎么了?是想要什么吗?”
见怀中的囡囡突然把手中的毛绒玩具丢下,抬起肉嘟嘟的像是一节节莲藕的小手臂指向某个方向,张芷晴立刻抱着她上下颠了颠,生怕她突然哭着要妈妈。从打开门缝的大门能听到隐约的争执声。看来和陈警官交谈过后,程海还有不少的力气向妻子撒气。
黄粱下意识的看向小女孩手指的方向,恰好和站在阴影中的那个人对上了视线。两人的视线只是相交了片刻,但是黄粱却犹如被闪电击中般愣在了原地。
“你怎么了?”张芷晴察觉到了他的异样,出声问道。
“没。。。没什么?”黄粱摇了摇头,故作镇定的说道,“只是有些困了,这一天有些过于漫长了。”
“切,成天熬夜的人竟然破天荒的说累了。”张芷晴揶揄道,“看来你的确和孩子八字不合。”
“哈哈,可能吧。”
几句话敷衍过去,黄粱不禁陷入沉思。方才与那人眼神接触的一刹那,黄粱就像是获得天启一般的流浪苦修的人一般,脑海中被灌输了一个令他深信不疑的事实。凶手一定是那个人,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他。
黄粱见识过太过的杀人凶手了,在他离开警队前和警队后,都和太多这样凶残的犯罪分子面对面的打过交道。不自谦的说,只要这人有刹那间的松懈,黄粱必定能眼神中、表情里和肢体语言中看穿此人是不是一名罪犯。
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,是多年的经验累积后的结果。它可能不是每一次都灵验,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,黄粱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勒死徐德明的凶手绝对是这个人,此人那一刹的眼神中的慌乱和侥幸溢于言表!虽然只是片刻的眼神交汇,但是对于黄粱而言已经足够了。
问题是程囡囡为何会突然伸手指向这个人呢?难道只是她的一个无心之举,让黄粱偶然看穿了凶手?还是说,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目睹了什么?
黄粱转头看向张芷晴怀中正在玩弄张芷晴头发的小女孩,心想你要是能开口说话该多好啊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