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百年前,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九死一生。
温砚辞发疯一样地消耗自己来治愈她,完全不顾自身安危。
她不喜欢这样。
她想让所有人都好好活着。
温砚辞的唇抖了许久,最终垂下眼帘:“如果你不愿意,这次听你的。”
原来小师妹早就不需要他周全的保护了。
他忽略掉心头的失落,眼中满是挣扎和无措。
“还是说,你连这种话也不信了?”
他们从前明明是最相互信任的人。
晏临雪主动走向他,张开手臂,用力抱住他结实的腰腹。
“我只是太害怕你受伤了。”
“师兄,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。你看,我都不能全身心信任你,我很坏的。”
她有她自己的判断和考量。
不可能永远依赖他们。
就象五百年前,需要她自己主动踏出那一步。
她可以自私抛下他们一次,就能再抛下他们第二次。
温砚辞有一瞬间僵硬。
“师兄”两个字一出,就象是将他好不容易扯断的枷锁,重新箍在了他身上。
他要尽职尽责,要无条件包容她,要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。
可他做不到!
五百年前就做不到,现在更不可能。
他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几下,努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,掩盖住所有苦涩。
“你可以和叫别人一样,叫我名字。”
晏临雪显然不能理解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。
她抬头看他。
那双眼睛过分清澈明亮,带着少女特有的朝气灵动。
只一眼,就险些让他所有阴暗心思无处遁形。
温砚辞更觉得自己的感情难以启齿,脸色变得苍白。
他前面还说,晏临雪无论何时都可以信任他。
可他内里却早已腐烂不堪。
难道他能直白地告诉她,因为“师兄”这个称呼会让他有负罪感?
要告诉她,师兄对师妹产生了感情?
这和直接承认自己罪不可恕有什么区别?
晏临雪察觉到他的沉默,掌心轻轻贴在他脸颊。
嗓音轻灵又好奇:“是希望我们重新开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