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闭了闭眼,深呼吸一口气后,才勉强压下了心口的那股气。
先是杀了跟她自小一起长大的竹马,再是不顾她已经将郑映萱认作义女一事,甚至连提都没提,直接就把郑映萱送去流放了。
以至于她这个太后在得知消息后想要派人送上一程,都被他暗中派人拦下来了。
“映萱已经被你流放了,难道皇帝还要将沉徽妍落难一事牵连在哀家身上吗?”
太后象是威胁着说道:“皇帝如果实在气不过,不如索性把哀家一起流放了,也好让你称心如意了!”
文帝顺着台阶往下走:“太后若是愿意,朕没有意见。”
“你”
太后勃然大怒:“皇帝,你可不要太过分了!”
“哀家是太后!即便不是你的生母,那也是大齐唯一的太后!你岂敢如此薄待哀家!”
闻言,文帝直接笑出了声:“太后?”
“你这个太后的身份是怎么来的,需要朕帮你回忆回忆吗?”
太后一愣,随即面色大变。
“你这话,什么意思?”
“哀家这个太后,是陛下你等级之际亲自册封的,此事天下皆知,还需要回忆什么?”
文帝笑了笑,这几日事务太多,他已经没有多馀的精力再和太后废唇舌了。
他轻轻侧目,谢谌立即会意。
下一刻,就见谢谌仪态优雅地起身,从身后的夜影身上取来一张写满口供、且画过押的纸张,由他亲自送到太后面前。
在太后看的同时,他声音清朗地解释道:“陛下登基前一年,太后用沾染了瘟疫的碗碟给静妃送了糕点,在静妃病故后,向先帝哭诉着膝下无子,先帝仁慈,便让当时的陛下养在您的膝下。”
静妃,是文帝的生母。
太后看着这份来自那个给静妃送碗碟的宫女的口供,面色瞬间苍白。
她有多久,没有听见‘静妃’这个称呼了?
时间太久,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个人了,竟又被文帝强行想起了那些年的事情。
她故作镇定,将这份口供狠狠拍在桌面上:“荒唐!”
“你们宁愿相信一个卑贱的宫女,竟然也不相信哀家的清白!”
“哀家和静妃情同姐妹,岂会害她?”
“情同姐妹?”
谢谌冷声一笑:“静妃娘娘倒是将您当做了好姐妹,甚至于知道你和郑秋实背着先帝暗通款曲的事实,都顶着杀头的风险替你瞒下了。”
“可你却不信她能为你保守秘密,且认为先帝年迈,大齐即将易主,于是一不做二不休,一箭双雕地达成你的目的。”
“谢谌!”
太后怒斥道:“哀家是大齐的太后,是陛下的嫡母,你岂敢如此对哀家说话!”
“你眼里,还有没有尊卑了!”
“回太后的话,微臣的心中,自然是有尊卑的。”
谢谌背脊挺直,唇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:“但就象当初在含光寺我同你说过的,陛下敬你,你才为尊!”
“你杀害静妃娘娘、又和郑秋实暗通款曲,你算什么尊?”
“你”太后气得心口疼,“你放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