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的墙壁、地面,甚至拱形的顶部,都覆盖着一层冰冷的、散发着幽暗金属光泽的合金。
顶部的嵌入式灯管发出惨白而毫无温度的光线,将通道照得一片死寂通明,却更添阴森。
通道异常干净,干净得诡异,看不到一丝灰尘或杂物。
只有他们自己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,投射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,如同两个闯入幽冥的孤魂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
只有通风系统发出低沉的、单调的嗡鸣,像是某种巨大生物沉睡中的呼吸。
两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,踏入了这条通往地下的合金甬道。
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被放大、回荡,清晰得刺耳。
每一步都踩在紧绷的神经上。
通道极深,倾斜向下,仿佛没有尽头。
惨白的光线打在冰冷的金属壁上,反射出他们自己模糊而警惕的身影。
走了约莫十分钟,前方豁然开朗。
通道尽头,连接着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巨大的地下空间。
这里更像是一个建立在山腹中的、冰冷而庞大的金属神殿。
高耸的穹顶隐没在惨白光线无法穿透的黑暗里,下方是无数错综复杂的金属平台、悬空的廊桥、巨大的透明管道,以及如同丛林般密集耸立的、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仪器设备。
空气中那股消毒水、血腥和金属混合的怪味更加浓郁,几乎凝成实质。
然而,这一切令人震撼的工业景象,在燕茜蔓和顾修远眼中都瞬间失去了意义。
他们的目光,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牢牢吸住,死死钉在了中央控制大厅最显眼的位置——
那里,矗立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圆柱形玻璃缸。
缸体澄澈透明,里面注满了微微泛着绿光的、粘稠的液体。
液体中,悬浮着一具身体。
那是一个穿着民国时期女学生制服的少女。
深蓝色的上衣,黑色的百褶裙,白色的长袜……衣物保存得异常完好,甚至能看清布料上细小的纹理。
她闭着眼睛,面容安详得近乎圣洁,仿佛只是在沉睡。
乌黑的发丝在粘稠的绿液中无声地飘散开,如同在水中绽放的墨莲。
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,姿态虔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