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昭始终看着窗外,耳朵里嗡嗡的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生他女人,说她没心没肺、铁石心肠,还是自私自利?
过了一会儿,褚昭问:“你对‘那个孩子’,从没有一点感情?”
林忻很平静的说:“我以为我没有,可是生下你之后,我很难过,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,事情已经成了定局,我没有反悔的资格。去巴黎的前三年,我的心情一直很糟糕,我换了几次心理医生,才慢慢走出来。那段时间我很痛苦,可是我不后悔生下你,如果我当时选择了第二条路,那么……”
听到这,褚昭自嘲的笑了:“这么说,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生存的机会了?”
林忻顿住了。
隔了几秒,她才轻声说:“我知道你恨我,我这次回来,没想过要求得你的原谅,其实我早就决定,永远不再见你。只要不见,就不会有念想,你在褚家的日子也会更安心。”
褚昭看向她:“既然如此,那你为什么回来。”
林忻:“我现在的丈夫,他病得很重。医生说,也就这几个月了。他想回到这里落叶归根……还有,你爸他托人找到我,告诉我你的事。他们也觉得,一直不让你见我,对你太残忍,人总要寻到自己的根才会有归属感。他还说,你一直在外面飘着,对这个家没有依恋,这性子和我一样,所以……”
褚昭很烦躁,又一次将她打断:“所以他们就把你叫回来,让你拴着我,逼我对这里产生归属感?真是太可笑了。”
就这样,母子俩第一次谈话不欢而散。
褚昭将林忻请了出去。
他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,就拿着手机离开了褚家。
没有人拦他。
当晚,褚昭一个人留在店里修片,整宿没有阖眼,等到天濛濛亮才睡了一小会儿。
快到中午时,男徒弟敲响休息室的门,跟他说有客人找。
褚昭睡得很懵,踏出门口时还在回忆,他约了什么客人。
直到他在棚里看到了林忻,和一个坐在轮椅里,病恹恹的男人。
褚昭的眉头当即打了结。
林忻却扬起微笑,仿佛面对的只是个陌生的摄影师,还说想和丈夫拍一张合影。
褚昭忍了忍,最终也没有将他们敢出去,转而把妆发叫进来。
就在化妆师给那中年男人上妆的时候,林忻也来到正在整理器材的褚昭旁边,低声说:“他不知道咱们的关系,我也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想让你见见他。”
褚昭没理林忻,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向那个男人,以一个摄影师的角度问他,想拍什么样风格的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