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行程有些变化,不过我很庆幸自己适时到来,或许我不该说,这里是沈府,你也是沈府的姑娘,不过看到你的处境,我觉得提前来的没有错。&rdo;赵凌琪深深望着她。
早晨见她时,大雨中,衣裙浸湿,发丝凌乱,那种狼狈的样子叫人心疼,这一整天闹腾下来,更是双眸赤红,唇角崩裂,整个人看着要摇摇欲坠一般,但是等他再仔细看九如的目光时,却知道那里头藏着的倔强与坚韧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拥有的。
九如,九如,终究是与众不同的。
九如想起他上一次临行前的话,叹了口气道:&ldo;或许,你来的不是时候。&rdo;
&ldo;前几日,我已经书信一封给予令尊,想来令尊心里多少明白我这次来的意图,虽说赶上令堂的丧事,不过该说该做的,我也不会放开。&rdo;赵凌琪的声音不大,每个字又是铿锵有力,落在九如的耳中。
九如想到他话中另有一层深意,不知怎么,觉得双颊有些发烫,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软:&ldo;你知道我这尴尬的身份作祟,我原来也没有敢多想。&rdo;
&ldo;你的身份,你从来没有瞒过我,不用担心这些的,我会替你解决好。&rdo;赵凌琪的话无疑是给九如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,安抚的味道更浓,&ldo;九如,你只要等着就好,记得我曾经同你说的话吗。&rdo;
怎么会不记得,你说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,我都是牢牢记在心里的,你说沈家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,而我总会飞出去找回属于自己的天地,而你是不是那个能为我打开明畅之窗的人,九如没有作声,她低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指尖,指甲被烟熏得一色乌黑,像她的心境。
&ldo;王爷,如姑娘,有人过来了。&rdo;辛醅推开门,压着嗓子警示。
&ldo;沈府还在出丧,我在这里被人看到多有不便,闲言碎语传出去对你也不好,我先走了。&rdo;赵凌琪的声音绵长平稳,走的时候,步子不快,像是在等待着九如未说尽的话。
可惜,九如不过是若有似无的唔一声,他已经和辛醅一同走出门去。
时间赶得真巧,前脚出门,后脚果然有人过来,像是掐准了时间似的。
沈尔容见她安分守己的跪坐在灵堂边,脸上是藏不住的诧异,一副恨不得将围住棺木的白色帘子都掀开来,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人:&ldo;怎么,这里就你一个人。&rdo;
&ldo;天色已经晚了,等会儿会有换班的老妈子过来相陪,多谢三姐姐的关心。&rdo;要是平时,九如大概又要同尔容争锋相对,可是这会儿,她觉得累,身体,心里,哪里都累得发慌。
尔容走近一下,仔细地上下打量她,眼中微微流露出不忍之色,将说话的声音放低几分:&ldo;五姨生前喜欢安静,你就多陪陪她,我来给她烧几张纸。&rdo;
九如将放置在身边的黄纸传递过去,尔容跪下来,将纸钱都烧了,火光闪烁跳跃,印在两个人眼中,尔容的面容变得温和起来:&ldo;我娘曾经说过,沈家的女儿中,我和你长得最像,我今天想看看到底像在哪里,可你这个样子,别说是要和我抢什么,怕是连鬼见了都会害怕。&rdo;
9:半枯半荣
九如烧完一叠纸钱,声音不见喜怒:&ldo;三姐姐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,我这个常年住在小院的庶出之女又怎么能和你抢。&rdo;
尔容猛地扬起下颌,目光烁烁:&ldo;王爷来府里的事情,你不要说,你不知道。&rdo;
没等九如回答,她后面的话噼里啪啦像是爆豆子似的往外倒:&ldo;王爷赶在这个时候来沈府,如果是提亲,必然是要等你守孝的日子过去,当然如果等不及,也可以赶个热孝……&rdo;
&ldo;三姐姐,我母亲才刚过世。&rdo;九如声色俱厉的打断了她的话,&ldo;这是灵堂,三姐姐,即便她不是你的母亲,她也是沈府的五太太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