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芷跪得笔直,十分规矩地请示县太爷是否可问张潇几句话。
得到应允才侧目望向身旁的张潇。
她语气平和十分镇定:“敢问张潇,你状告我弑母可是有什么证据,可是亲眼所见?”
“我自然有证据,其一,你痛恨你的母亲,有杀人动机,其二,杀人工具与你平时逞凶的工具一致,其三,我亲眼所见。”
“那我是白天杀的人,还是晚上杀的人?”
“自然是晚上。”
“晚上黑灯瞎火,你是如何看清行凶之人是我?又是从何处看到是我?”
“当然是在你家,听闻你回杏花村与我表妹大吵一架,我担心表妹所以从松柏镇赶了过来,夜半敲门无人应,我便翻墙过去,原本是想确认表妹无恙,却看到你杀了表妹并将表妹的尸体挪至柴房。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说,我在江宅行凶,并将尸体挪到自家柴房。”
“自然是。”
“那表舅是否太久未曾踏入杏花村,认不得家门?我母亲江赵氏的尸体是在赵家柴房发现,你仔细想想,我是住在赵家,半夜起床将江赵氏杀害并挪进柴房,还是在江宅将人杀害挪入赵家柴房?”
张潇一惊,背后瞬间爬上一层冷汗。
他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?
人死后身体会变僵硬,像赵来弟那种体格,至少两个江芷才能搬得动。
他知道,县令自然也清楚。
即便不清楚,还有仵作,所以这话不能乱说。
更不能改口供,说江芷有帮手,思来想去,只能硬着头皮说许久未曾探望表妹,认错宅子,江芷其实是入赵家行凶。
江芷一笑,直接站了起来。
她走到张潇身前,居高临下道:“杀人前,怎不好好做调研呢?”
张潇猝然抬头,眼中全是惊惧。
江芷悲泯一笑:“手上第一次染血,一定很紧张吧。”
张潇肝胆俱颤,但他明白自己不能怯,硬着头皮低吼:“当着大人的面,你竟敢胡说八道,你真是死性不改!”
江芷摇摇头,轻描淡写给张潇致命一击。
“我根本不清楚江赵氏死于谁家的柴房,你如此轻易改口供,当真觉得没问题吗?”
转身直视公堂,江芷一字一句道:“大人明鉴,我怀疑张潇是杀害我生母的凶手之一。”
贺景洲照例问询:“你有何证据?”
江芷一条条摆。
“首先,我父亲江春生与我生母赵来弟已取消婚姻关系,衙门有休书备案,同一天,赵来弟与我及我姐妹共计四人断绝母女关系,赵来弟与我而言已是不相干之人,更是威胁不到我,我有杀人动机,但杀人动机却不完全成立。”
“其次,昨日杏花村村民均可作证,我们下午便乘坐牛车返回槐树村,槐树村村口有巡逻队把手,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人,他们可证明我自回村后没有再出村,所以无法在夜晚返回杏花村,并潜入赵家杀人。”
“其三,张潇口供前后不一,甚至分不清江宅与赵宅,却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看清杀人者样貌,实在无法令人信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