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经啊。
江芷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,心道,笑屁笑。
但正事要紧,江芷也没放多少心神在陌生人身上,继续问衙役能不能带她去见县令。
两人对视一眼,张衙役道:“我得先请示。”
“那麻烦大人。”
县令姓贺,是京城望族贺家的嫡幼子。
因为在朝堂上痛斥皇帝取消科举制度,被下放到义县,如今已是第九个年头。
贺家有意帮他走动,但他倦了京城的官场,觉着在这儿挺好的,却没想碰到三年大旱,日日操碎了心。
刚刚见了来客,这会儿心里更是疲累,想喝点茶水休息一下,发现桌上的茶壶已经空了。
他无奈起身,打算去打点井水来喝。
井水凉一些,解渴又醒脑。
刚起身,有人敲门,是前头的衙役。
“大人,小的张衙,外面有个自称槐树村的村妇求见,您要见吗?”
村妇求见,私下见?
贺景洲担心是他误会,开门问了一嘴:“她可是有冤情要伸?有冤可以去击鼓。”
张衙微弯着腰解释:“不是有冤情,她是想了个营生想交给县里,可能不知道交给谁。”
贺景洲拧眉,张衙继续解释:“咱们城门口的豆腐脑摊就是槐树村的营生,您跟师爷还辩过甜咸哪个更好喝。”
贺景洲有了印象。
豆腐脑的确是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。
他喜欢咸的,师爷喜欢甜的,两人为此还吵了一架。
好奇之下,他传见了江芷。
只是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妥,贺景洲让张衙去后院请了夫人过来。
经过挂着明镜高悬牌匾的大堂,江芷被人带着,拐到县令平时办公的地方,姑且称它为办公室吧。
张衙先敲门,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后才推门请江芷进去。
江芷抬眼,看到书案前坐了两人。
男的是县令,没有穿官服,只着一身细布长衫,比她想的要清廉。
这时候,能做官的京中都有人,不可能穿不起绸缎衣服。
县令身旁的妇人应该是县令夫人,她容貌清丽,穿着藕色短襦配淡粉长裙,衣料稍微富贵些,但头上只簪一枚银簪,也十分淡雅。
或者说朴素。
两人看着十分相配,看起来也随和,江芷就蹬鼻子上脸,只做了个男子间会面做的拱手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