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有那么简单?&rdo;她不信,&ldo;你做给我看。&rdo;
他起身,坐过去。
顾皎伸手便要去拆他的头发,他偏了一下,道,&ldo;你能帮我复原?&rdo;
&ldo;能。&rdo;她信心十足,&ldo;一定做到复原为止。&rdo;
&ldo;说大话。&rdo;他笑一下,拔掉簪子。
她顺手将冠取下,便见一握黑发流泻而下。一个男人,连头发都这么美好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她放下冠,伸手拢了拢,发现一些异样。她的头发比较硬直,因此总是难以成型;他的头发虽然黑亮,但却有些细软,只手一握便如丝绸一般,再动手腕一挽,便要成结。
&ldo;不一样。&rdo;她道,&ldo;你连头发都比我的规矩。&rdo;
&ldo;你坐下,我帮你试试。&rdo;他道。
顾皎从善如流,坐到镜前。
李恒站她后面,拆了她的头发,放到后腰的位置。他道,&ldo;是长了些,多了些。&rdo;
&ldo;是吧?&rdo;她摸了一下,&ldo;剪短一点,再弄薄一些,怎么样?&rdo;
他看镜中的她一眼,&ldo;我倒是没意见,只怕你爹娘有话说。&rdo;
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这边还是讲究这个的。
顾皎叹口气,&ldo;迷信。&rdo;
&ldo;你说什么?&rdo;他没听得太清楚。
她内心咂舌,说溜嘴了。便有些撒娇道,&ldo;你管我说什么呢,不是要帮忙做头发吗?&rdo;
李恒便要去取梳子,不想院门被敲得山响。
今夜是柳丫儿和杨丫儿守夜,只听杨丫儿出去应了一声。
&ldo;谁呀?这么晚了。&rdo;顾皎冲外面喊了一声。
杨丫儿说&lso;不知&rso;,然后开院门。
魏先生的声音传进来,&ldo;将军呢?青州来信,八百里急‐‐&rdo;
李恒一把甩开顾皎的头发,抬手挽起自己的头发,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只有寝衣,径直往外走。
顾皎还有些懵懂,跟着起身,&ldo;延之,怎么了?&rdo;
&ldo;军情,你不用管。&rdo;他留下一声,出了正房。
顾皎左右看,赶紧捡起自己的外袍披上,又抱着李恒的大衣裳和披风追出去。大约是她动作太慢,到院子门口的时候,魏先生和李恒已经不见了影子。什么军情如此着急?
她有些心慌,杨丫儿道,&ldo;夫人,将军和先生去前院了。我拎灯笼,送你过去。&rdo;
顾皎点点头,&ldo;走。&rdo;
夜风呼呼,烛火飘摇。
魏先生面色严肃地展开一封信,递给李恒。
李恒快速扫了两眼,&ldo;五牛道大营,被烧了。&rdo;
青州王攻打京州,必先取与京州接壤的河西。他现将河西收入囊中,虽还未治理得安稳,但也没有人敢明显地举起反旗。因此,他便一心一意积攒粮食,为明年打京州做准备。只河西的粮还不够,得从青州调集,因此将大营和辎重扎在河西和京州之间的一个小城五牛道。